小厮传话给胡萤枝后。
没见她有半分不快,只是淡淡笑了笑,让他转告自家姑娘养好身体,她改日再来。
却在踏过大门槛时,胡萤枝停下步子,回头对小厮说:“对了,烦请告知杳杳,五日后便是宫中的赏荷宴,太子妃特意邀请了她,劳烦转告,多谢。”
小厮笑着目送了胡萤枝。
立马去内室给唐娆传达。
关于赏荷宴,唐娆隐隐记得,顾乘安那日被三皇子顾乘宣强按在荷池里采莲子,而她也是不长眼,竟还眼巴巴地过去斥责顾乘宣。
那时的顾乘宣多少顾忌她是成安侯的女儿,并不敢拿她如何,只将气撒在顾乘安身上,气消后才离开荷池。
这一回宫宴,她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傻去看顾乘安,就算他遭人如何欺凌,都是他活该。
沉思过后,唐娆让莲心去东台街置办了几身新衣,为着宫中宴席,她不敢马虎,毕竟胡萤枝的姐姐是当朝的太子妃,既邀约她去,她也不能拂了人面子。
以往宫宴都会聚上一众贵女和世家子弟,大多贵女冲着挑选夫君而去,想来颇为无趣。
而她想借着宫宴和胡萤枝彻底划清界限。
*
一晃便到了赏荷宴的日子。
百合和莲心早早候在房内,伺候唐娆更衣,梳妆。
沈氏也来了她房中。
前两日从寺里回来,就听于嬷嬷提起这事,她生怕自家女儿参加这等宫宴闯祸,甚至起不来床。
要知道,她这女儿,平日里不多睡一会觉就会很难受。
这不,看着唐娆衣服妆容都已完成,她这颗心可算落地。
唐娆一见沈氏,便想起父母兄长死去的惨状,心中泛起酸涩,连忙抱住她:“母亲。”
沈氏以为她胆怯,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杳杳,莫要耍小性子,快些进宫,今日去的都是大邺的名门贵女,你可不许给我丢人。”
唐娆重重地点头。
这回进宫,唐娆没带莲心,身边留下百合。
宫宴开始后,胡萤枝就站在太子妃身侧,替她端茶倒水,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像丞相府的二小姐,倒像是婢女。
看得坐在下排的唐娆有些明了,怪不得上一世胡萤枝会说那些话,原来她的遭遇一直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只是不曾有人将她放在心上。
饶是这样,唐娆还是放不下上一世的仇怨,以及她的真心被人无情的利用踩在脚底下碾压数次。
唐娆左顾右看周边席位,正有两个女子也在看她。
其中一人是她表姐沈盈盈,还有一人便是燕王之女清鸿郡主。
她二人一向交好,此时看她的目光带着讥讽。
唐娆习以为常,深知沈盈盈不喜她,更不喜她与胡萤枝走在一起。
她们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
究其根本在于外祖母对自己的偏袒宠爱,造就了沈盈盈对她的讨厌。
只是沈盈盈不似胡萤枝那般蛇蝎,虽贯会阴阳自己,那也是逞嘴皮子罢了。
她记得前世唐家出事后,外祖母一病不起,舅父沈侍郎辞官了,带着一家老小返回祖屋。
稍许,唐娆挪开目光,不想与她们过多纠缠。
席位上的众人无心食用美味佳肴,纷纷起身观赏四面环绕的荷池,形似玉盘的荷叶盛着几滴清露,微风拂过摇曳不停的粉荷,荷香散发着幽幽清香,迷了众人的眼。
唐娆对于眼前的景色提不上兴致,拿起一块红豆酥小口咬了起来,随在她身后的百合给她倒了一杯茶,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朝她们过来的胡萤枝。
百合略微激动,轻扯了一下唐娆的衣袖,“姑娘,胡二姑娘过来啦!”
唐娆听后,放下吃得半边的点心。
她本打算这次宴席后,就同她断了往来。
现在胡萤枝就在她跟前,她碍于礼节,又不得不与她招呼。
“杳杳,这酒是外邦进贡过来的,方才姐姐赏的,你可要喝?”胡萤枝眼睫眨了眨,漆黑的眼眸泛着柔亮。
唐娆垂眸于那酒水,愣了一下。
前世胡萤枝未曾给自己送过酒水。
那时的胡萤枝被太子妃喊去谈话,整个宴席接触的时间很短,更多的是她在无人的荷池旁撞见了顾乘安受辱的境况。
百合见唐娆不答话,也看出了胡萤枝面上的不自然,她索性接过那杯酒水,凑近提醒唐娆:“姑娘?”
胡萤枝眸中含着疑虑,愈发觉得唐娆奇怪,自她卧床的那几日,总是闭门不出,又不与她相见,难道是情谊生分了?
不,不可能,唐娆脑子蠢笨,就算她不信别人,也不可能不相信她的。
唐娆思绪回归,仔细深想,这个时候的胡萤枝没理由害她,她爱慕兄长良久,于她透露过几回心意,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