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万一是王爷那不让他很受打击。
她这有些偏方,昨日连夜捣了一些药,把适量苦杏仁烤成炭,研成细末,加入冰片、薄荷、珍珠粉,和点水作成膏状,不知道可行不,反正加后面些东西纯属是敷起来冰冰凉凉的,就这样吧,只当练手。
若是不行的话,就叫何太医继续给他包扎上。
准备的膏药装在青瓷盒,放置在她手边小茶几上,她专门备了只小羊毫笔。
谢知微把儿子从阿辰手中抱过,把小儿子放到身边的软榻上,用软枕围好,不让他滚翻了。
“算了,你抬头,我不嫌你丑。”男人眼巴巴地抬眼瞅着她,似乎在等待主人垂怜的小犬。
谢知微轻笑,眉眼弯弯,若是不看脸,男人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眉目生的好看。
她用了那只没用过的小羊毫笔,蘸了些药膏,又沾了点水化开,忍着内心不适,男人的脸的脓疮虽好了大半,可她仍觉得丑。
谢知微用小羊毫给阿尘的脸上均匀小心地涂抹着膏药。
阿辰见女子的发髻间流苏微晃,仿若晃动了他的心神,猛然心间一跳,她的眉眼闪动,似有光彩,随着女子手中的动作,脸上传来冰冰凉凉之感。待女子细心涂抹完,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从他清醒以来从未有人待他如此之好,原以为女子亦是见他落魄,想落井下石,没想到女子事事待他好,给他吃穿,给他住的地方。
谢知微把瓷盒合上,递给他,嘱咐道:“洗完脸后擦上吧,就是有点黏腻。”
阿辰小心翼翼地接过,在接瓷盒的时候无意中触碰到王妃柔嫩的玉手,她的手指细嫩光滑白皙,十指纤纤,他的内心一片滚烫,若是这般美好的人儿是自己的该如何。
他将瓷盒收入怀中,谢恩。
谢知微轻触男人的手指,他的手掌大,指节处似有厚茧,她有点疑惑,刚刚没看仔细,“把手递过来,本妃仔细瞧瞧。”
阿辰递过一只手,任由谢知微两只酥软的小手握着,男人的眼神愣愣的,心中一片柔软,他的大手指节分明,麦色皮肤并不怎么白皙,指节处确实有厚茧,似是常年练武,细看掌纹处倒和她丈夫手一样。
不会吧!面前这人真是王爷?身形也像,面容依稀能瞧得出,谢知微眼底浮起惊讶,微张着朱唇,轻晃着脑袋,她记得初见男人时他身上的味道,真熏人。虽说她丈夫习武中老爱出汗,可不会这么熏人。
她似觉得不大妥,放下男人的大手,狐疑的问:“之前身上怎么那么臭的。王府热水有的是,若是需要就唤下人就好。”
阿辰的脸火烧火烧的,浮现了一抹红晕,他之前衣不蔽体,连落脚的地方都困难,更无从找到水去洗,这么冷的天,他身上有伤,冷水洗了身子受不住。他知道身上难闻,闻习惯了就没觉得身上有味道,未曾想到熏到了眼前的妙人。
他小心翼翼的回着:“回王妃的话,小的之前身居破庙与乞丐争避身之处,自是无瑕梳洗。”
谢知微半信半疑间坐实了这人的身份,想问他究竟遭遇了何事,挺心疼的,“你这是路上遭贼了?脑子被撞坏了?”
面前此人摇摇头,并不想答话,盯着她的眼神越发地炽烈。没办法问不出来哈,她只能让这人回去继续养养身子。
却没有看到那人落寞的身子那转身回眸的瞬间眼神无比凄凉。
谢知微把从软塌上小儿子抱起,儿子睡着了,睡得乖巧无比,她唤了张嬷嬷过来,照顾着小公子。
回到寝房内休息的阿辰,回想起刚的一幕幕,明明是身份贵重的王妃,却愿意为他涂抹膏药,手如柔荑地握着他的大手细细的瞧。他何德何能,这一路上狼狈仓皇逃窜,惶惶不可终日,如同丧家之犬般,见过的世态炎凉,仿佛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