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幻想终究还是幻想,谷喻不敢也做不出来,她只能呆在原地,流逝的一分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比漫长煎熬的,她就好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的囚犯,所有的目光向她投来都是审判。
两个男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过程的煎熬不言而喻,她如同被钉在了椅子上,只能看着手里的戒指,猩红的光闪烁。
良久,谷喻将那枚戒指放回了戒指盒里,叹息道:“改天……隆重一点再向我求一次婚吧。”
谷喻不知道这场饭局是怎么结束的,说完这句话,没有如释重负,而是踏入了一场新的悲剧。
她眼睁睁看着齐简笑着举起酒杯庆祝,庆祝孟傅沉的求婚成功,面向自己的时候笑容更甚,手里拿着红酒杯,指尖紧攥着杯壁,喉结吞滚,气息很重,还有些发抖,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恭喜……谷总监。”
她做出了选择,还算保留了一份体面,至少没有在齐简面前戴上那枚戒指。
有时候选择往往就意味着放弃,她又一次放弃了齐简,无论是年少不知事的时候,还是时隔多年后的现在,齐简对于她都是可以舍弃的一个选择。
齐简可以忍受她玩弄自己的感情,也可以忍受将自己摆在最低的位置,但是唯独不能忍受一次又一次的被抛弃。
情感告诉他,他应该发火的,应该在饭桌上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包括他和孟傅沉的打赌,他早已经知道谷喻的背叛,和自己合起伙来演的这场戏,她应该猜得到吧,她那么聪明,所以即便是知道,她还是选择了孟傅沉,选择抛弃了自己,和当初一样。
可是他怎么也没办法再说出除了祝福她以外的话,这段时间说的假话太多了,直到离席的时候,齐简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脸色沉的吓人,他很想问问谷喻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抛弃自己,那么的心安理得……
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往心里流,离开的时候,孟傅沉到停车场将车开过来,给他们俩创造了最后一次独处的机会。
他不怕齐简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谷喻,更不怕谷喻会改变主意,就算她还想用之前的方法留住他,齐简也不会再妥协一次了。
或许这场赌约的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逼迫谷喻二选一,而是让被放弃的那一方看清她,也看清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从包间走出餐厅,谷喻都不敢去看齐简,她怕看到他的心碎他的落寞,更怕自己后悔。
两人并肩站着,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却又好像相隔万里,气氛比方才还要令人窒息。
孟傅沉将车开过来了,停在谷喻面前,她伸出手去抓门把手,正准备拉开车门,就听到身后艰涩的一声:“谷喻。”
谷喻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过身,胆怯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湿红的眼睛深深凝望着她,低哑嗓音带着难以自抑的颤。
他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却胜过千言万语,没有等她回答,自嘲一笑,沉下脑袋转过身走了。
那道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沉重,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谷喻呼吸滞了一瞬,心尖上那阵酥麻感在目睹他消失在自己眼眸中之后悄悄地攀上全身,那种她自以为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心疼。
心疼齐简又一次被自己的残忍而伤害,她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一阵短暂且急促的喇叭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向驾驶座上的孟傅沉,这才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一言未发,系好安全带,刻意没去看他。
还算给他留了颜面,没有直接坐到后座,孟傅沉开了车子,也尽量避免用余光去看她,可还是不受控制的透过后视镜望向她,看着她没什么表情波动的脸,以及上了车就没有开过的手机。
气氛安静的吓人,到了家停好车,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挑起方才饭局相关的话题,如同机器人一般的继续着每天晚上回到家的举动,换衣服,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看见谷喻坐在梳妆台前在玩着那枚戒指,把它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正合适。
她皮肤白,衬得红宝石更加的绚丽夺目,五指微微张开,在半空中晃了晃,右手攀上,捏着戒指来回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取下来的时候倒有些艰难。
“你什么时候知道……”谷喻没有抬头,一直看着手里的戒指,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和他的事情的?”
孟傅沉神色自若,眼眸中倒是闪过了些许不加瑕疵的坦率:“他上次来英国和你偷偷约会的时候。”
谷喻闭上眼睛,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事已至此,她应该做的就是和齐简断开一切来往,然后接受孟傅沉的求婚,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她痛苦的垂下眉眼,将戒指重新放回戒指盒里,小心翼翼的合上,双臂抱着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