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厢,温澜仔细看了眼潮生脸上的伤,还好只是破皮,她出去买创可贴和碘伏。
刚走出包厢门,她迎面撞上唐未。
整个人颤了一下,很快偏脸低头,说:“让一下。”
唐未结结实实堵住她:“干什么去?”
“替潮生买药。”
“我和你一起吧,事儿是我弟搞得,药钱我付。”
“……”
温澜抬脸看了他一眼,没同意也没拒绝,侧了侧身出去了。
唐未很快跟上去。
这一切都被原本想追出来和温澜一起去药店的黎晚看了个真切。
黎晚见男生女生一起往外走,顿了顿,把门关上,又回来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温澜回来了。
她打开碘伏,取出棉签,小心翼翼给潮生上药:“回家要是阿姨问起来,我就说有流氓欺负我,你们帮我出头才搞伤的。”
温澜真是很温柔,给潮生上药的时候还不忘往伤口上轻轻吹气,这要是黎晚,早就胡乱擦擦血完事了。
随后温澜又把海生嘴角的伤处理了一番,像模像样教育海生:“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让你哥担心。”
海生点头,说:“我知道了温澜姐。”
说着话的功夫,药就上好了。
李微印这个生日过得也是够糟心的,最后大家随便分了蛋糕,潦草收场。
那会儿潮生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小插曲。
直到几天之后,他中午去温澜班里等温澜一起去车棚的时候,却见唐未和温澜一起从班里出来。
唐未一直在给温澜笑着说些什么,温澜抿唇笑,不怎么接话。
这一幕刺痛了潮生的眼。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打扰他们。
温澜看到潮生,很自然走过来,又对唐未说:“再见。”
唐未懒懒散散笑说:“再见。”又看了潮生一眼,说,“拜啊,兄弟。”
潮生没理他,转身下楼。
回家的路上,温澜忽然聊起唐未:“今天唐未要请我吃饭。”
潮生掌车把的手一顿,问:“怎么不去?”
“近乡情怯啊。”温澜很小声说,又大声回了句,“就感觉还不熟,会很尴尬。”
潮生闷了半晌,憋出一个“嗯”字。
很快又到周末了。
潮生照例去黎晚家给她补课,这时候黎晚的成绩已经稳定在中上游了,越是名次高,进步的就越是慢,这和减肥一个道理,大基数减肥和小基数减肥比起来,总是掉秤更快。
所以黎晚渐渐失去了耐心。
一节课下来,她半张卷子都没做完。
潮生板起脸说她:“你觉得你现在的态度好吗?”
黎晚不以为意:“我觉得挺好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潮生想了想:“我看你最近没有学习的心思,这样吧,今天就上到这,等你静下心来,我再给你补课。”
潮生说完话就收拾东西离开,黎晚并没留他。
这个点恰好是温澜辅导班下课的时间,潮生顺路去接她放学。
他下公交车的时候,就已经过了温澜下课的点了,他抱着温澜可能已经走了的心情往辅导班走,拐过一个路上,在一众路边摊里,看见了温澜的背影。
他目光沉沉,顿了步子。
温澜对面还有别人。
男生穿着墨蓝色的肥大牛仔外套,黑裤子,踩耐克运动鞋,头发被风吹成张扬的弧度。他对着温澜笑,一只手懒懒散散夹着烟,说着什么,温澜低下头也无声笑了。
那么肆意狂妄,那么气盛嚣张,除了唐未还能是谁。
潮生站原地好久,才迈步走向他们。
恰好有个孩子从妈妈电动车上跑下来,举着两张一块钱的纸币,激动地想穿马路买烤肠,结果因为太冒失,一下子撞到潮生。
潮生踉跄了几下,差点一头栽到旁边烤地瓜的炉子上,温澜大喊“潮生”,扑上来把他拥开。
潮生只觉得被人扑了一下,顺势倒在马路中央,再回头,只见温澜倒在地上烤地瓜车旁,手腕处被烫的通红一片。
唐未比潮生先一步扶起温澜。
温澜疼得咬着唇,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潮生急切的过去把温澜揽进自己怀里,问她:“你没事吧。”
唐未对着那个做错事的孩子大吼:“这谁家的孩子,能不能看好了?”
潮生顾不得去追究那么多,打横把温澜抱起来,四顾望了望,跑进不远处的卫生室。
卫生室不过两百米元,潮生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但保护他的人受伤的感觉又很差,冰火在胸腔里激烈碰撞,他喘息声很重,呼吸困难,但不是累的。
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还好温澜只是受了皮外伤,拿了涂抹的药膏和消炎药就可以走了。
他们走出卫生室的时候,潮生才发现唐未抽着烟在门口等。
见温澜出来,唐未问:“没事吧?”
温澜晃晃缠了绷带的手:“真没事。”
唐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