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和温澜没有在外面站太久。
下午还有考试,回班之后,温澜给潮生补习数学,而潮生给温澜补习英语,这是他们许多年的默契。
江潮生彼时的同桌叫张玉洁,一个短发女生,她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温澜给潮生讲题,等温澜走了,神秘兮兮问潮生:“我记得她给你讲的题,你昨天才给我讲过。”
“有吗?”潮生并不记得。
“你自己会不会那道题你自己不清楚吗?”张玉洁问。
“哦,那可能不扎实,温澜给我讲完之后好多了。”
“……”
江潮生不怎么喜欢他这个同桌。
明明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人了,她却总给他一种她还在上小学的感觉,问题又多又爱哭,还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喜欢给老师告状。
她还经常会让潮生给她讲一些很简单的题,讲就讲了,偏偏还没眼色,经常等温澜过来问问题的时候,她才会捏着嗓子说“江潮生我有道题不会”,潮生打眼一看,那道题已经给她讲过两遍。
他通常不予理会,每次讲题都会给温澜先讲,还找老师调过位置,把张玉洁气哭好几次,闹了两次,座位就没换成。
江潮生这个人本就不热情,家里突逢变故,遭受亲戚打压,扛起养家的责任之后,他底色更冷,女生们常在私底下说他高冷,面瘫,不近人情。
张玉洁骂他最凶。
这事儿是黎晚告诉他的,但他无所谓,对张玉洁还是爱答不理。
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温澜和潮生考得都还不错,潮生班里第六,这个成绩已经很难得,毕竟他还要打工。而温澜考得更好,班里第三。
当然,黎晚就没那么幸运了,班里除了体育生就她考得最差劲。
但她并不在乎,晚自习照样津津有味看小说。
周末这天,温澜和黎晚一起去看电影,回程之后,她俩一起去串串店找江潮生。
江潮生这边的工作结束之后,下午还要去发传单。
温澜和黎晚也够意思,陪他一起发。
只是黎晚想去滑旱冰,为了把活赶紧干完,她一个电话把李微印叫来帮忙。
李微印其实很听黎晚的话。
尽管他偶尔会和黎晚互怼,爱给黎晚起外号,但潮生听得出来,那是李微印在故意逗黎晚,就像小男孩揪小女孩的辫子,实际上是想让小女孩跑来追自己一样。
发完传单才四点钟,潮生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滑旱冰。
这可把黎晚高兴坏了,她一路上都在说自己之前去北京,在什刹海溜野冰的经历,南方的冬天气温最低也是零上,是不可能溜野冰的,所以大家都安静下来听黎晚一个人说。
李微印偶尔接话,问黎晚:“是不是阿姨去北京演出那次?”
“对对对!”
“早知道我也去的。”
“就你那破胆,不穿冰鞋你都不敢站冰上……”
李微印又被黎晚怼。
旱冰场离发传单的地方很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大家拿号进场去领自己的旱冰鞋,就在大家坐一排换鞋的时候,门口进来一群人。
“唐未,你给我穿。”
这个名字让潮生猛然抬头。
温澜亦是。
唐未和他的小女友,以及其他几个男男女女就堵在门口。
听见那女生的要求,同行的男生看不下去了:“李亚男你没手啊?”
“没有。”女生说得理直气壮。
“也就唐未愿意惯着你。”
唐未放荡笑笑:“我老婆我乐意宠着,不服单挑。”
“……”
那边的人在胡侃,这边黎晚把脚一伸:“李微印,系鞋带。”
李微印根本没领会黎晚的意思,随口说:“系鞋带?你怎么那么大脸呢,你怎么不给我系呢?”
黎晚一愣。
只见那群人有人盯着她,其实他们不一定是听见这边的对话了,只是单纯觉得她漂亮而已,可在黎晚眼里,他们都在看她的笑话。
于是她快速系好鞋带,伸手往李微印大腿那一掐,当李微印“嗷”地尖叫出声时,她心满意足的飞速滑出门。
李微印疼得龇牙咧嘴,在原地揉了半天的腿,没一会儿,他站起来嚷嚷着:“这个死黎晚,男人婆,你们看我一会儿怎么虐她。”
温澜摇摇头,被潮生扶着站起来,一起往门口滑。
路过门口的长椅,那个叫唐未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安安静静给女朋友系鞋带。
潮生这次仔细看了看那个叫李亚男的姑娘。
女生长得很灵气,齐刘海大眼睛,像个sd娃娃。
但是没温澜好看。
也没黎晚精致。
潮生想。
温澜也看了一眼他们,不动声色的,像是随意瞥了一眼而已,可是潮生感觉到温澜攥着他的那只手手劲儿大了很多。
这个旱冰场是室内露天都有场地的,从换鞋室出去,就来到场馆里面。
黎晚等的不耐烦了,远远滑过来问他们:“你们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
温澜说:“我不擅长玩这个,滑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