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女郎披散着及腰长发,洗漱完毕只着里衣从偏殿推开门进入寝屋。
一眼便能看见罗汉床上侧卧着一男子。
司徒霖那鸦羽一般乌黑油亮的头发散在肩头,他单手拄着脸颊,另一手中拿着一竹简,正借着窗前清冷的月光还有明明灭灭地烛火在阅读。
“……圣人。”崔婴有些踟蹰,下午她惹恼圣人遭受禁闭,晚上还要侍寝,完全猜不透司徒霖的心思。
司徒霖那浓密似小扇的睫毛微微颤动,抬眼看向崔婴,此刻他的里衣正松散的挂在身上,露出一片的胸膛。
看到司徒霖抬眼那眼神中的情绪,还有细腻如玉般的光洁肌肤上缀着两颗红豆,崔婴面红耳赤竟是有些不敢看他。
“站在那儿做甚?过来。”
司徒霖那刀削斧刻的精致面容,没有表情时那几分威严几分淡泊的氛围更像是寺观中的神明。
可偏偏司徒霖看着她的眼神如此多情,这让崔婴害怕得止步不前,再往前一步或许是迷情的陷阱,自己可不能再动摇信念!
崔婴一咬牙,大剌剌地就跨步往罗汉床走过去,自己脱鞋上炕一气呵成,就要往床里侧爬。
司徒霖按住她:“不急,你先躺外面,我看这本游记有段甚是有趣,想给你看看。”
崔婴一鼓作气爬进去躺好就没事了,现在被这么一打断,气势又泄下去。
“好。”低眉顺目地躺在外侧,拿屁股对着司徒霖。
司徒霖见她这副认命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好笑。
怎么?揭穿她要和离这事,就开始拒绝和我接触了?不就是拒绝和离吗?一切和往常一样不好吗?她这是怕我笑里藏刀卯着劲要罚她入冷宫?
司徒霖摇摇头不再去想,自己侧躺下来,还是单手拄着腮,单手拿竹简,但要给崔婴看,基本上属于是一条胳膊把崔婴圈在怀里。
女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对方那微凉的气息喷在她后颈处,她只觉浑身都像是被蚂蚁啃咬,酥酥麻麻的。
最后崔婴忍不住回头一把推开司徒霖:“我、我不看了!……妾想、想歇下。”
谁知皇帝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就在朕怀中睡下啊。”
“我不要!”
“婴婴你又在闹什么小脾气?为何不要?平日里你就是这样躺在朕怀中,一边抱着朕一边计划和离的呀。”司徒霖无辜地眨眨眼睛。
崔婴听出来司徒霖话中的阴阳怪气,她也觉得自己当初为留在宫中假意逢迎很是不齿。
“您若是嫌我太假,何不放开我,让我离开宫中,找一个不撒谎的人做贵妃。”
“哼,”司徒霖哼笑出声,语气带着无奈:“朕就喜欢崔家二娘子崔婴,朕看不上别个,你理应赔个崔婴给朕。”
“我不知!不要问我!我要睡觉!”崔婴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这会儿已经躺在床上挥动四肢开始撒泼。
还是不依不饶像块膏药一般贴上来把崔婴牢牢捆住:“睡吧,朕同你一起睡下。”
“呜……”女郎痛苦地捂住脸,这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司徒霖却罔若未闻,自顾自地在女郎的脖颈间找到一个好角度把自己的下巴搁过去,发出满意地叹息。
*
“哎……”
“五郎,你叫我过来就是看你边踱步边叹息吗?”王栋这是听到商王第五声叹气。
“商王,有何事要商量,为何没叫上琤琤啊?”李妙慈在一旁也是一头雾水,她平日里只和琤琤走得近,除去偶尔和沈遐州交流以外,她很少单独和王栋还有商王见面,这样的组合很不寻常!
“就是因为此事关于她,我想叫你们俩给我出出主意!她这两天躲着我,你叫她也不会来的!”
“你们俩发生何事至于到此地步?”
“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关于男女之情我一个闺秀怎么发表意见……”李妙慈摊手,她根本就没有心悦之人,怎么替别人解决问题。
“对了!我去把我妹夫叫来!你等着,他特懂女郎心思!”王栋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萧子褚可以叫来帮忙,他赶忙起身去把人找来。
剩下李妙慈和司徒墨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两人对视过后,移开视线向不同的方向,异口同声地长叹一口气:“哎——”
“那个……沈遐州还好吗?我回玉京都没碰到过他,还说大家抽空去沐阳行宫玩乐一起喝酒赏月。”
“回商王,他还在老家,沈员外郎的父亲去世,沈遐州回去奔丧守孝,还未满一年。”
“啊,原来是沈员外郎回乡丁忧啊……”笑容回到司徒墨脸上。
李妙慈见着司徒墨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十分想笑:“你情敌走了,现在应是很开心吧?”
司徒墨想到琤琤摸到他的笋直接拒绝和他见面,瞬间又萎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