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的担心并非没有依据,其实从他和沈琳琅将朱雀灯藏于孤峰山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一双来自暗处的虎视眈眈的眼睛。这种不安使他不得不对周围人起疑心,毕竟松野一藤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岂会善罢甘休。所以此时沈琳琅的离开,倒是能让他更加无所顾虑的去与之对抗。
这天清晨,天色蒙蒙亮时,四下寂静的星月旅馆外突闪过一道黑影。只见那人行色匆匆,且颇为熟练的从紧挨着旅馆的街道一侧的偏门处窜了进去,随后消失在晨光熹微中,不见踪影。
而此时,旅馆某阁楼角落处的一户窗内,亮着些许微光,且忽明忽暗,尽显妖异诡谲。
“咚——咚咚”阁楼内某层楼道中传来三声敲门声。
片刻后,门“咯吱”一响,一身着黑衣的人走了进去。
那人在窗前的屏风前停下了脚步而后说道:“张念与沈琳琅确实关系匪浅,您要的东西估计已被张念藏于某处了。”
屏风内的人缓缓叹了口气 “沈琳琅现在身在何处?”
“听说前几日,便动身去了上海。”
“上海?”
“嗯,说是工作调动。”
“很好,继续盯着那边,有任何动向,便立即汇报。”
“那,我想要的东西……”
“放心,我们商会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帮助过我们的人。”
“那便,多谢。”
又过了一会儿,松野一藤从屏风内缓缓走了出来。想必此刻,他内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要如何将朱雀灯夺回来。
傍晚,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一处酒馆门前。而后司机快步下车,并毕恭毕敬地将后车门打开。只见何忠权从车内探出头随即整理了一番衣着,顺势迈出了步子。他起身后,先是停住了脚,又转身向司机说了些什么,而后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这家酒馆几乎没有开放式的座位,一眼望去全是封闭严实的包间。
“实在是太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何忠权一边心想,一边被店员领到了二层最里间的包厢门前。
“何厅长,好久不见。”包厢内正被两个穿和服的女子一左一右相拥着的松野一藤开口说道。
何忠权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场景,便没有丝毫意外地接了话:“松野会长好雅兴。这么晚约我来此地,想必不简单呐。”
“我想何厅长应该会喜欢,况且你们中国有句诗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此情此景应是相当之惬意不是吗?”
“哈哈哈哈,松野会长说笑了,用这句诗形容这番场景怕是要闹笑话的。”
“哦?难道不合适吗?”
“今天没有圆月,此地也无佳人。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可不能光凭字面意思来曲解啊!”
而后松野一藤拿起酒盏微微一笑,“原来是佳人不合口味,恕我唐突了。”
“勾栏韵调,异国风情,实在不是我能欣赏的。况且近日公务繁多,无心风花雪月。”
“原是如此,那我们便谈谈正事吧。”说罢,松野一藤摆手示意那二位女子离开。
“看来这所谓的正事事关重大,不然松野会长也不会约我单独出来了。”
“何厅长是聪明人,我想不必我多说,你也能猜到吧。”
“松野会长还真是喜欢绕弯子,如果是有关你想找的那件宝物,那我无可奉告。你要借人,人我给你了,你要闯私宅,搜捕令我下了,仁至义尽,实在是帮不上您的忙了。”面对讲话弯弯绕绕的松野一藤,何忠权都快要压制不住自己随时想掀翻桌子的火气了。
“非也,找寻朱雀灯一事,何厅长确实是亲力亲为。只不过,当下这朱雀灯被有歹意之人占为己有,还得烦请您派人取回宝物。”
何忠权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内心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哦?何人将它占为己有了?”
“此人何厅长恐怕一点都不陌生啊,正是那孤峰山的山主——张念。”松野一藤拿起酒杯意味声长地品了一口,而后略带得逞之意地说道。
此时,何忠权的大脑一瞬间闪过无数个有关张念与朱雀灯的片段,却怎么想都想不通松野一藤是如何知道的。而何忠权眼底的一丝疑虑又恰好被松野一藤捕捉个正着。
“我还听说何厅长在这厅长之位上有如此成效,张念可是有不少功劳。”松野一藤缓缓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好似在操控牵引玩物的器具。
“若是没有张念的话,不知道何厅长现在还能否混上一厅之长的位子。”
“呵,松野会长,这是何意?”
“何厅长不要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如若你此番助我,我保证你会拥有比现在更大的权利。”此刻,松野一藤在自己眼中,就像是一尊可以兑现世人任何心愿的神佛。一度觉得自己万丈光芒,可以将这些蝼蚁统统踩在脚下。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