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大雨。
朱雀巷外人来人往,大部分人行色匆匆,不过也有不少人撑着雨伞时不时向里张望,但却无人逗留。
沈府外,官兵三三两两围在一处,听上去应该是在讨论案情,但却各个面带喜色,丝毫不像是在处理血案。
庭院内,只有进进出出查案的官兵。
飘落下来的树叶或是被雨水浸泡在地上,或是被鞋踩进泥里。院中的花花草草皆被雨水打湿,眼见的快要枯死。
明明刚入秋,但这里却异常阴冷,或许是因为偌大的庭院内只有几个人的原因吧,但现在就算是有再多的人进来,也不能让这份死寂好转。
地上、台阶上、正厅内、树干旁、甚至水井底,都泛着令人晕眩恶心的尸臭味。
大雨倾盆而下,丝毫没有要停住的意思。这时,一辆黑色警车从巷外开了进来,见状,还在门口嬉笑的官兵便立马止住了声音且整整齐齐站成一排。
随后,一官兵撑起伞下车绕过车身停在车后门旁,又一官兵恭恭敬敬打开车门。
只见一头戴官帽,身披黑色大衣,且身形魁梧高大的军官从车上下来,他锃亮的皮靴踩进水里,溅起雨水。
“厅长!”官兵齐刷刷敬礼。
对此,何忠权没作任何反应,而是径直走向了沈府。
督办厅对于命案的处理向来都是草草结案,沈家血案虽然过于离奇,但远不至于让老早就稳坐厅长之位的何忠权亲自来查。
原本他早已派人封锁了此案的消息,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竟让局长知晓了此事。
上级一纸官文直接送到厅长面前,并下达命令让督办厅务必将此案彻查清楚。
这下可给何忠权愁坏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是靠什么才一步步爬上的厅长之位。
从前何忠权还是外勤部部长的时候就只负责抓人,查案的事他可是一窍不通。他之所以升得那么快,全靠与张念打配合。他出力,张念出点子。
因此不管是从前的部长还是现在的厅长,何忠权向来只做抓人的活,也只会做抓人的活。而今天来沈府也只是做做表面工作,至于案子的事,他早就派人送信给孤峰山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张念了。
午后督办厅内,何忠权亲信将一份信拿给他。对于何忠权的求助张念没有露面而是选择信件往来。
张念在信中说:“沈家命案并非异事,凶手不外乎为仇杀。但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此案应该牵扯甚广。如果想要追溯源头,需得了解清楚沈家老爷沈雄年初去上海究竟在做何事,为何沈家出了这么大事,却都不见沈雄的踪影。沈雄是否在上海遇到了什么事,是否结了仇家,甚至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所以仇家才找上门来杀人灭口。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如果你想早点交差,就务必按我说的反向去查!切记!去上海调查一事必须秘密进行,以免打草惊蛇!”
看完信后,何忠权便立刻派人前往上海调查。
虽然他不知道张念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信息,甚至还注意到了大家都遗漏掉的沈雄,但他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深知自己对于案情的分析从来都是一头雾水,现在有张念在,索性就直接放手按他说得去做。
在办案这方面何忠权对张念向来说一不二,以前张念还会客气的以提意见的口吻告诉何忠权自己的想法,而现在都直接是命令式的语气。不过因为他帮了何忠权太多次,所以就算现在何忠权身居高位也断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
真相,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