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外,纵横交错的马路上,车辆穿梭,行人往来不断。
港口内,海面上成群的海鸥追逐着一浪赶一浪的浪花,远处几艘渔船载着渔民在近海处撒网捕鱼。
芙尔图娜和里苏特坐在港口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吃着早餐。
在意大利,买食物坐下来吃要收座位费,站着吃和坐下吃的价钱不同,所以有些顾客习惯在柜台点咖啡,然后拿上装了咖啡或者鲜榨果汁的纸杯边走边喝。
因此这个点,店里的客人并不算多。
两人坐在角落里低声聊着天,里苏特给芙尔图娜带来了一则消息:布里茨家族凭借着能量与势力,短期封锁了巴勒莫前往那不勒斯的各种渠道和途径。
对这些帮派分子来说,家族的权力不容置疑,尊严不容挑衅。
黑手党绝不原谅背叛与冒犯!
布里茨家族如今掘地三尺都想找到芙尔图娜,他们家族的耻辱急需得到宣泄报复。
只有通过血腥报复,向其他Mafia组织宣告冒犯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后,布里茨家族在黑手党内部的权力等级才能得以恢复。
在此之前,其他组织都在隔岸观火。
“你本来可以不用趟这个浑水。”
芙尔图娜咬了一口黄油面包,看向说话的里苏特,有些惊讶:“这可有点不像你,里苏特。”
里苏特注视着芙尔图娜,当少女托腮看着他的时候,宝石般的绿眼睛便显得格外的动人。
“我以为,按你的性格,在做出一个选择后,反而不会再去考虑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件事。”
这个沉默的男人看起来就属于,会干脆利落的下定决心,然后将自己的选择和意志,贯彻到底的那种务实性格。
事后再去想当时的抉择是对与错,只会给现下徒增烦恼。
因此芙尔图娜才会感到讶异,不过她很快的反应过来,笑着问:“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吗?”
‘正中红心的言论。’里苏特喝了口咖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用那双黑色巩膜与红色虹膜形成的特殊眼睛注视着芙尔图娜:“那你需要吗?”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很开心。”芙尔图娜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木质的桌面,眉眼飞扬,笑容甜美。
莫名的情愫在对视间泛起涟漪,旖旎的氛围弥漫氤氲。
两人心照不宣的移开目光,接着聊起其他的话题。
“你刚刚遇到了什么事?”
里苏特指的是他从邮轮码头回来,没有在约定好的候船点找到芙尔图娜这件事。
“唔,遇到了一个有点可怜的男孩。”
芙尔图娜选择性的跟里苏特说了一下情况,秉承着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她没有提到那笔在寻常人看起来很“亏本”的交易。
里苏特听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嗤。
他从来不会认为一个人可怜,他只会认可一个人坚韧不拔的精神。
就像芙尔图娜为了保护重要的朋友,践行自己的意志而做出了觉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和坚韧,这些才是里苏特会欣赏的品格。
吃完早餐后,两人不紧不慢往码头的方向走着,沿途的车声人声化成海浪生生荡漾。
阳光下,脚底的水泥路散发出些许热度,经过车水马龙的克里斯皮街时,芙尔图娜主动握住了里苏特的手,对方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拢。
过完人流量密集的马路,芙尔图娜轻轻抽了抽手,没有抽动。
她抬起头,明亮的光线将两人糅合晕染在一起,拉出长长的影子,男人的五官沉郁立体,像是加了噪点的照片。
世界成了一幅旋转而模糊的背景,唯一清晰的,是彼此不时对视的目光和手心里紧紧拉着的对方的手。
来到了售票处,因为布里茨家族特意“关照”过市政交通部门的关系,当天可选的船票不多,一大早已经售空了不少。
芙尔图娜看了看,最终购买了一张前往撒丁岛的船票。
路线虽然曲折,远了点,但亦不失为一个办法。
‘既然此路不通,那我翻墙走嘛。’
船票11:40分启航,芙尔图娜趁着空档跟里苏特来到了附近的海滩边散步。
沙滩如废弃的工具矿坑,被海盐吞噬,外壳还覆盖着一层钙质结晶,白色的巨大岩石嶙峋杂陈,崎岖的遍布在海岸上。
芙尔图娜干脆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步步前移。
里苏特顺手接过她的鞋子,看了一眼,鞋跟不高只有两三厘米,不是一些姑娘买鞋时会首选的高跟款。
“因为穿着高跟鞋,遇到事情根本跑不快嘛,穿着不舒服。”芙尔图娜纯属有感而发。
昨天晚上跑路的时候,芙尔图娜脚上穿着的是琳达换下来的红色细高跟,那时候芙尔图娜才恍然理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