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缩饼干才不算饼干。”
那时,大小姐这么说。
要叙述关于酷拉皮卡的事情,还得把时间线稍微往前挪一点,回到相隔小岛落海事件还有数天的时段,木川唯正式登场还在本篇中很远的地方,不过酷拉皮卡已经慢慢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个时候,他仍然在洞穴迷宫里乱转,金发大小姐被迫跟着他,两人略显狼狈地翻过一个个诡异的圆坑,四周都笼罩在淡蓝色的烟雾中。
头顶圆形的生物卵如今快要成为环境的一部分了,两人面前的一块牌子写着:【你正在进入危险地带】
牌子下面还有一个破纸箱。
露比·莱德从面前的破皮纸箱中翻找出几罐蛾冻和几条压缩饼干,于是就有了她开篇的那句话:“压缩饼干才不算饼干。”
压缩饼干只能算是饼干的亚种,当零食都不够格,这种事情露比清楚得很。她只是想说,自己一点都不打算吃这种东西。
“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成想要和我交换食物吗。”酷拉皮卡微妙地看着她说。
“随便你,反正我不想吃这个,你要是打算交换我也没意见,老实说,你对食物这么没有底线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小姐抱着手臂,努起下巴将视线转回酷拉皮卡身上,很明显,她是在等着他发表观点。
而酷拉皮卡盯着自己手里的蛾冻罐看了几秒,仿佛陷入沉思。他认真地分析现状:“雌性死亡飞蛾的果冻状分泌物,应该就是报告书里提到的【蛾冻】,成分是蛋白质、营养素和天然糖,能让食用者维持饱腹感,增强体力、能量和耐力……”
这家伙是真的死正经——露比叹了口气,她自认也算随大流的无趣性格,再遇上一个相似的无聊男人,简直是半斤对八两,无聊透了。
要是木川在这里,大概会废话连篇地讲笑话、插科打诨,瞎扯一些很有意思的话题,她不会让对话者感到冒犯和不安,不会过分卖弄自己的见识,她敢直接承认不懂的东西并且向别人询问,不开女生的黄/腔,尊重女性,永远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礼貌赞美,不贬低普通人……
只要想到木川,源源不断的正向形容词就涌入露比的脑中。
想见她。
那么好的人,不论男女都会喜欢的。
可当时,在NGL噙着眼泪道歉的黑发少女还是给露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那不是道歉,而是……心理防线崩塌的表现。
就算后来,她一脸企图□□的反派表情,对话内容却是那样,这种落差实在太过强烈。
这几年内很多的社会研究都证实了,人是不会受到精神攻击就变成另一个人的,只是平时一直压抑的一面被强行拽出来。露比也经历过那种感觉,说实话,不是太好。
木川可能不是一个完全正面的好人,她只是太会向下兼容了——她也会露出类似睥睨的眼神,她虚伪又冷淡,轻蔑又傲慢,身上同时存在一种奇怪的毁灭感。
她可以放低姿态,可以故作谦虚,但实际上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极度自负,极度敏感,对一部分的过去和自己感到极度耻辱,包括父亲和经历。
“说起来。”露比打断了酷拉皮卡,她不确定地询问,“几年前在幻境里看见的事情,我们见到千穗小姐的事情…你没有和她提起过吧?”
酷拉皮卡皱着眉头,面部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那双冷静的蓝眼睛望向她:“没人会说,你也别提。”
“废话,我又不是白痴。”
简直是雷区蹦迪。
如果让木川知道了,她一定会露出那种屈辱的表情,还会躲到别的地方,逃避相关的话题。
露比和酷拉皮卡都决定永远不把那件事告诉她,相信其他人也一样。
“你是几月份出生的?我和你同龄吧。”她忽然想到。
“四月。”酷拉皮卡随口回答。
“四月吗……唯她好像是冬天出生的,你知道她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吗?”露比问。
酷拉皮卡看她一眼:“准确的日期不太确定,只知道是夏天,估计是六月十五号,而且她的网名也有这三个数字……虽然前段时间她发了十八岁的生日照片,但其他世界的时间线不同,所以社交软件的发送时间没有参考意义。”
即便交流起来双方都嫌麻烦,两人也没什么聊天的意愿,不过听到酷拉皮卡说这个话题,露比还是打起精神:“你也看到账号动态了,里面还有结婚照片,我那时候吓了一跳。看她的表情完全就是普通女高中生的样子,说不定已经去别的地方找到方法解决那个问题了。”
对于大小姐盲目的乐观,酷拉皮卡不予置否,他自然知道她模棱两可地暗指恶魔。尽管没有任何放松的心情,他还是将手里的蛾冻递给她,交换了压缩饼干。
两人站在一个勉强算安全的位置停下来稍作休息,酷拉皮卡拆开压缩饼干咬了一口。他看见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