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木川的地狱笑话更地狱的事情发生了。
奇犽难以掩饰内心的无语，他无力地看着她把莱昂抬进了自动贩卖机边的大烤箱里。
“我只能这么做了。”木川唯说。
“你是不是还要给他竖起来转着烤？”奇犽轻飘飘地说。
“你怎么知道！”木川惊讶道，“这样受热均匀，说不定能把人救活。”
“不，我不觉得是救活，这更像土——”
“不许说土耳其烤肉！”
奇犽沉默。
他认为木川可以把今天当作纪念日了，明年今天就可以巡回演讲，告诉其他人碳烤王子是怎么制作的。
叮的一声。
在昏黄的橙光中，烹饪莱昂的烤灯均匀地散发热量，玻璃烤箱外的木川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
王子引以为傲的漂亮发型开始一点点变焦、卷曲，直到变为焦黑的一坨。他身上的坚冰慢慢融化，莱昂在烤箱里嘤咛一声，睁开眼，和玻璃外的木川面面相觑。
木川唯啊了一声，抬手按下「烤制完成」的按钮。
一边哆嗦一边闻到身上的烤肉味，莱昂从烤箱里钻出来，他顶着奇犽“还真给给你复活了”的震撼表情，呆滞地看着木川。
“嘿，王子殿下。”木川率先和他打招呼，“不用谢我，我救了你，你出去之后给我转账八千万戒尼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奇犽感觉对方的眼中充满了无邪天真的困惑。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殿下应该暂时还没理解现状吧……莱昂下意识应声：“八千万？我知道了。”
于是奇犽眼睁睁看着木川在没有信号的手机录音app上按下结束录制键，她露出计划通的愉快微笑。
莱昂缓缓摸了摸发顶，只摸到了碳化的粉末：“我的头发……”
木川解释说明：“太遗憾了，实在太遗憾了，虽然王子殿下没有头发也依旧帅气潇洒，不过头发还是被猎狗咬坏了。”
莱昂愣愣地：“是吗，那太吓人了。”
奇犽很干脆地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木川忽悠人。
莱昂一步步后退，逐渐远离吧台位置，心中满怀恐惧，他刚走下那块石板，石板就开始摇晃。他吓得像个蔫了吧唧的茄子，缩着脖子哆嗦得如同鹌鹑。
木川估摸着这人是被其他猎人丢下了，不然不会独自面对猎犬。她也不是什么滥好人，见人活过来之后就打算离开，但转身便感觉衣角被抓住了。
“等一下。”莱昂抓住她的冷却服。
木川停下了：“怎么？”
“我给你更多钱，你保护我从这里出去——”王子殿下命令说。
木川半挑着眉，另一边眼梢沉下来，表情有些玩味：“其实我不太缺钱，真的。”
“我、我允许你到奥利维亚联合王国来，成为公民，我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莱昂见她没反应，连忙补充。
“怎么办呢，我也不太想和王室扯上关系。”
木川唯笑眯眯地说。
这个时候她的表情终于和奇犽印象中的重叠了，冷淡的、冷酷的、冷静的完美笑容，是在他脑海中出现成百上千次的画面，她十三四岁时的假面，总是用这幅面孔把人耍得团团转。
如今她再露出那张笑脸，不可忽视的撼动人心，同样也溢满了虚伪的情感，就像一台没有信号的收音机。除了噼噼啪啪的静电噪声，从短波频道的一头拨到另一头，没听见哪怕一个字，甚至连电报的嘀嘀声都没有，就算某处还有生命存活，它反正也没有通过无线电广播信号。
莱昂无计可施，用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她。
木川只留下一句：“再见，不信神的王子殿下。”
“木川小姐。”身后的男人以下定决心的语气说，“要是我愿意，能皈依你的宗教吗？”
奇犽没料到这个发展趋势。
他来回错愕地看着两人。
木川站在台阶上。
她垂着右手臂。
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王室成员。
“或许可以。”她说。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神。”莱昂低头请求。
“很好，我允许了。”木川高兴地说。
他是傻瓜，木川也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以为他明白神在干什么，就必定是个傻瓜。
奇犽看着这场闹剧。
木川转回去，指向反方向：“从这里往回走，如果看见一扇金属门，那是回到酒店的门。凡是看见不同颜色的标记都不要靠近，直到进入一个办公室风格的电梯，从那里坐电梯上楼，出门之后应该会有很多管道，最后沿着管道回到最初的第一层…看到之前的那种猎犬，和它保持直接的眼神接触，同时缓慢后退就好。”
于是莱昂如得神助，朝着远处走，边走边非常珍惜地在嘴里碎碎念：“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