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叫甘露寺的那个女孩,她很强吗?”木川问。
他有点意外,然后笑了笑,双手环胸道:“嗯!我教过她一段时间!”
“你们鬼杀队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她的表情稍稍软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不再紧绷,扬起的下巴也低了点,嘴角微微翘起:“看来她没动手的原因应该是跟你学的,保护弱者,性格很开朗,哪怕被人那样说了也没有生气,反而留意其他人的感受…..”
说话期间她继续往长椅的另一端位移,毫不意外的是他也跟着移动,两人的距离始终相等,保持着相对静止。
“我是这样的人吗?”他说。
他终于停下动作放弃逗她玩,轻笑一声打破空气,表面上在义正严辞问问题,实则有点刻意的调侃。
木川:“……”现在还真不好说。
果然这些比她大的男人们一个比一个坏,这个问题真的有存在意义吗?就是想耍她吧?
感情会让坚定的意志动摇,故作轻松,却又忍不住试探。牵到手就想拥抱,想要占有却怕伤害,只好克制地收回手,怕对方会憎恨让自己跌入海底的人。
她当初也是这样吗?
小心翼翼,焦虑惶恐,患得患失,强装镇定。明明已经沉入漩涡,却又捧着微弱的火苗不撒手,就像荒芜之岛飞过流星,宛如海市蜃楼。
可是火焰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他稍微低头,眸光似太阳,身影和谁重叠,她抬头望进去,像望见了熊熊燃烧的光。对视不超过三秒,她先移开了视线。
一株凋谢的牵牛花就在脚边的土壤里,快枯死了,连缠绕的藤蔓都枯成了黄褐色。在木川小时候,有一家神社每年七夕前后都办牵牛花花市,一到那时,街道就成了牵牛花的海洋。她见惯了牵牛花,觉得它遍地可见,毫不稀奇。
没人说话,她为了摆脱尴尬的空气,弯腰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托住牵牛花根部附近的藤蔓。
“【bloom】”
藤蔓转瞬间就长了三十厘米,像一条细细的小蛇向上攀爬,枯萎的黄叶渐渐绽开,犹如一团揉皱的纸被摊开,就连焦枯的叶边也逐渐被新生的部分吞没消失。叶子根部伸出带有绿色的钉状物,接着开始膨胀,长出浅白色的花苞,还带着淡绿色的螺旋状花纹。
在寒冷的冬季,牵牛花忽然绽放。
“开花了!”
炼狱完全忘掉了刚才事情,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正如他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坚定、积极,永远都斗志昂扬:“这就是木川小姐上次救我的能力吗?”
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他看见面前的少女被什么事逗笑了一样,仿佛放学后听同桌说了个有趣的笑话,就那样自然地抬起眼尾,勾唇笑了。
“算是吧。”她嗯了一声,有些无奈,“我小时候控制不好,只能赋予生物像是【万事胜意】【武运昌隆】【开花结果】【长高长大】这样普通的祝福,不能治愈或者救助濒临死亡的人。”
所以才会去找恶魔交换共情,因为她当年虽然破坏性的能力很强,但修复却完全做不到。
“不过现在我还学会了另一种办法,可以等价交换,把【命】给别人。”
那一霎那,炼狱杏寿郎还以为木川在开玩笑,他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所预感。
“人类大概常常会想,要是能把生命分给别人,或者得到别人的生命该多好。比如自己的孩子如果面临死亡,任何父母都想把自己的命给孩子,一些因为小事就自杀的人,如果能把他们的命换给无药可救的病人就好了。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而正是因为不可能,人类才会这样幻想。”
那么能做到这种事的木川小姐——她难道真的是神吗?
“可是人的生命不是无限的!”他想到这一点。
“对,我们每个活着的人,都有个看不见的杯子,杯子里装着水,水就是生命,每个人都靠杯子里的水活下去。不过,水的多少因人而异,有人的水装得很满,都快要溢出来了,而有的则不同,一开始就只有半杯。”
听少女这样一说,他低头想了想,猜测这种生命就是每个人注定的寿命,或是生命力之类的东西。
“遗憾的是,人类无法增加杯中的水,只能尽量减慢水的流失。但我却可以把自己的水分给别人。”
当炼狱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时,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假如木川分给别人的生命,是她杯子里最后一滴水,那分出去的瞬间,她就会……因此这种危险的力量,最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不要再用这种能力了!”他的语速突然加快,神情也变得分外严肃,眉心紧锁,“如果还打算继续,我一定会阻止你!”
“我只用过一次。”
她的神情有些无谓,如同只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情,像是聊起天气、聊起花草那样:“大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