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水在夕阳的照射下倒映出昏沉的,西彻斯特的黄昏,河里的鱼偶尔泛起几阵不那么显眼的涟漪。远处传来学校里的小变种人玩闹的声音,只是这些热闹与此时的塞西莉亚和查尔斯没有什么关系。
塞西莉亚朝着湖水伸出手,眉毛皱起,原本波澜不惊的湖水随着她的动作“活”了起来,水底开始汹涌,水下受了惊吓的鱼儿也开始四处游动。湖水逐渐脱离了土地的怀抱,浮到空中,最后呈现在查尔斯面前的,是一具几米高的水墙。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塞西莉亚也逐渐吃力,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滴,水墙也开始失去形状。
“停下!塞西莉亚。“查尔斯大声的说,眼看着水墙就要倒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一边的塞西莉亚咬紧了嘴唇,她将手用力往前推,水墙朝着对面的岸边倒下,水面在一番剧烈的涌动后又最终归于了平静。
尽管塞西莉亚已经努力控制水墙不把他们淹没,但是这条小河确实很窄,击打在对岸的水有大半被拍回了这边的河岸,查尔斯和塞西莉亚还是没有逃过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我很抱歉,教授。”她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脸色看上去苍白极了。
查尔斯操控轮椅到她身边,“你不必说抱歉,塞西莉亚,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他的语气听上去相当愧疚,他应该在保证塞西莉亚的安全再让她施展能力的。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先去换个衣服,吃份晚餐,然后喝杯热茶?不然可能会生病。”一滴不安分的水滴从查尔斯的额头沿着他的鼻梁滴落到他的针织衫上,然后销匿了踪迹。
塞西莉亚显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此时正揪着自己的裙摆,尽管它们已经湿掉了。
她刚才会不会把能力展示得太过了?又想到自己今天在教室展示能力时堪称“灾难”的表现,塞西莉亚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尽管查尔斯本人和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向她释放着“查尔斯是个好人”类似这样的信息,但塞西莉亚并不确定他是不是个十足的,能让她信任的好人,或者说,更值得担忧的是,她能得到这个好人的信任吗?
“也许,我可以让玛戈帮你带一件外套过来?”查尔斯别开视线,轻咳一声。
“那你呢?”塞西莉亚说,大脑中的博弈逐渐有了眉目,但很快意识了到什么,塞西莉亚像用橡皮擦一样把正在思考的东西从她脑子里努抹掉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事实上我并没有溅到太多水。”至少他的衣服没有湿透。
“那麻烦教授了,感激不尽。”
“塞西莉亚,你刚才施展能力的时候,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吗?这样也许可以帮我们搞清楚你具体的能力是什么。”查尔斯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撑着下巴,声音温和。
“我认为......我能控制一些东西,但是很难精确地去控制它......很抱歉我记不太清当时具体的感觉。”塞西莉亚想了想,回答说。
“我记得在你家时,你提到过自己能改变它们之间的某种联系?”
“是的,先生。”
查尔斯微敛了眼神,两根手指从下巴挪到了脸颊,看上去是在思考着什么。
玛格丽特来得很快,她迈着小步子安静地把大衣罩在塞西莉亚的身上。
“先回你的房间去洗个热水澡怎么样,塞西莉亚?”玛格丽特说,对方点点头,然后看向查尔斯。
“先回去吧,不然会感冒的,很感谢你能来,玛戈。”查尔斯微笑着和两个学生告了别。
走到喷泉处塞西莉亚捂紧大衣向原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查尔斯对她挥了挥手,她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眼中神色不明。
她们回去的路上只碰到了几个学生,玛格丽特友好地对她认识的人打了招呼,塞西莉亚则闷在大衣里,露出一双漂亮又有些湿漉漉的绿色眼睛和半截鼻梁,跟着玛格丽特打招呼。
回到塞西莉亚三楼的房间,塞西莉亚对玛格丽特说她可以坐在房间里看会书,她洗完澡换好衣服就去吃晚餐,玛格丽特欣然答应。
不久后浴室的门就打开了,塞西莉亚还没有干的头发用一条毛巾包了起来,她换了一条苦亚麻色的裙子,长度超过了膝盖。
九月份的西彻斯特傍晚的晚风带着丝丝的凉意,于是塞西莉亚在感受到温度的不友好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比较薄的长外套披上。
玛格丽特手里的书刚刚翻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看到塞西莉亚出来,她把书合上,然后说:“塞西莉亚,我被这本书的故事迷住了,能借我看两天吗?”
塞西莉亚走到盥洗室的镜子前,“你可以随意看,玛戈。”然后用毛巾继续擦着自己的头发。
半响,玛格丽特突然开口说了句让塞西莉亚措不及防的话。
“我们一开始都很难控制自己的能力,塞西莉亚,这是一个过程。”她碧蓝色的眼睛里映出塞西莉亚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