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对她怒目而视的同门。
此刻的程灵素,心里只觉得可笑,但又感到一丝可悲。
她的这些师兄师姐啊,还是这般的手辣心黑。
同门相斗,从来都是殊死相搏,稍不注意就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可打赢他们,给他们再多教训又有什么用?
无论给他们多少次机会,都是枉然。他们只把下毒放在心里,自私自利,从未替别人考虑过他人一丝一毫。
她想,师父也是因此才决定出家,远离他们这些乌烟瘴气。
他的法号从大嗔、到一嗔、到偶嗔、直至最后的无嗔。
心中无嗔无恨,从此了无牵挂。
师父终究是到达了彼岸。
但她却还在此岸,谁能前来度她?
她日日疲于算计,内心永无安宁。
程灵素也曾想过,精于什么就死于什么。他们这群“毒物”,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自己的“独门绝技”之下。
但江湖之中,能善终的又有多少呢?
昔日关东大侠胡一刀,终究是为名所累,惨死在苗人凤剑下。
金面佛苗人凤号称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又怎样?还不是被人下毒暗算,需要小辈前来求药问安。
但程灵素非常确定,这断肠草之毒绝不是师父下的。因为师父才不屑于干如此不堪之事。
究竟是谁假冒他的名义干的呢?
程灵素看着坐在眼前的同门,陷入了深思。
她绝不会允许有人抹黑师父的名声。
毒手药王的毒从来都只是表面。那颗愿意给人机会,让人重来一次的佛心才是真意。
阿飞的剑能一招毙命,但她从来不会撒下入口即亡的剧毒。因为引人向善才是师父教导她用毒的真正用意。
使毒之人,若是百无禁忌,必将祸患无穷。因为万物剧毒皆可解,唯有毒心不可医。
就像明器和暗器,同为武器,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之处是用者的那颗心。
若拿暗器救人,手段再阴险毒辣也是正大光明。若拿宝剑加害于人,招式再风光霁月仍是下流无比。
“师姐,你可真是误会小妹了。小妹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师兄捉住送来给你。”程灵素脸上挂着笑,糯糯解释道。
她才不会承认,她把大师兄捉来原是想向他们宣布师父已经离世的消息。但他们真是毫无敬畏之心,若是没有师父的威名镇压,他们以后行事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程灵素决定瞒下这个消息。改而刺探他们,看看究竟是谁给苗人凤下的毒,是谁在外面败坏师父的名声。
“我让小铁给你传讯,真就是想向你表达谢意。”
“他特地赶狼过来让我试毒,这孩子是多么贴心啊。”
“我过来还想着送份回礼给你和二师兄。毕竟我们师出同门,小妹也不能看着孟家欺负于你呀。”
“只不过,现在看来是一点也不需要了。你们和大师兄强强联合,还怕什么危险啊。”
程灵素掏出了准备送给他们的退敌毒药,亮出来给薛鹊瞧了一眼,便一脸可惜地收进了怀里。
“你这,噗——”
你这个小贱人,真是要气死我了。薛鹊看着程灵素如此行径,她气急攻心,止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来。
“……”
阿飞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程灵素,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她的嘴比毒药还毒。杀人于无形,还是她在行。阿飞觉得他又学会了。
“师姐,你不要太过感动。我也很感动大师兄的用心。”
“他只身在外这么久,还一直想着你们。想着帮你们退敌,你们不要再误会彼此,重归于好吧。”
“原来如此。师兄你守在在里,只是想帮我们退敌?”姜铁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师兄,是我们误会你了。师妹,赶紧跟师兄道歉吧。”
姜铁山其实心里都清楚。他明白慕容景岳来者不善,孟家更是豺狼在后,还有小师妹隔岸观火。他夹在其中,无论是哪一方,他都斗不过。他还不如就顺着小师妹给的台阶走下来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跟性命相比,绿帽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
薛鹊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她死死地瞪着程灵素,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程灵素早就被她给瞪死了。
放屁,慕容景岳怎么可能是回来帮他们?姜铁山的脑子能不能多根弦?每次都被小师妹忽悠得找不着北。他就那么喜欢做活王八吗?
“好说,好说。这,道歉就不用了吧。”慕容景岳看着依旧傻气如昨的姜铁山,露出了得意的笑。
“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妹的个性。让她道歉,不比登天还难啊?”
挽回面子的慕容景岳捂着胸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