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仿佛要将她吹垮。它们,在排斥着她。排斥着她的到来,排斥着她的接触。
这里的风雪,视她为敌。
靴子踩在雪地中,是粉糯的感觉。它们一层层的,裹在她的靴上,想要侵透鞋袜,将她冻伤。然后,将她驱逐。
有容指尖释放了一层灵力罩,将自己包裹,又放出一缕灵力丝,寻找同为木属性的,那株梅树。
不知过了多久,转过一道弯,有容迈步的动作停下。她的面前,枯木静静立着,看着一丝生机也无。明明是它的季节,梅树上却一点生机都看不到。
它看着没有生机,却仍旧带着一缕木属性的灵气。这株梅树,有灵。
只有枯枝,堆积了一层落雪,看起来很安静。
“啪嗒!”一根细枝不堪重负,终于脱离主枝,发出最后的呐喊。
这是生命的凋零,这一幕,何其相似,似乎曾经有过这样的人,在她眼前缓缓衰亡。
有容不忍,终于出手。
栄枯功法自行运转,丝丝缕缕的灵力自她指尖溢出,飘向那株梅树。
离这里不远的荣华殿内,一身红袍的男子,似有所感,望向一个方向。他取出一株迷你小树,细细观看。
丝丝缕缕的灵力光华,在迷你小树上盘旋,缓缓被迷你小树吸纳。
等灵力被尽数吸纳,迷你小树又回到来处,景玉冥笑了。如红梅染血,眉眼都是笑意。
飞雪纷纷扬扬落地,落到少女的眼睫上,她抬起头,发觉竟又下雪了。
她身上灵力几乎抽出大半,现下已经有些疲倦。
少女走得缓慢,似乎不觉寒冷。或许她没有发现,再落下的雪,已经不冷了。
她身后的梅树,一点生机飘荡许久,终于停留。
日复一日,有容每日为梅树灌注生机,又回屋自行修炼。
在一个无奇的雪夜,明月初升,白雪铺地。
一双玉足,踏过落地,自梅树旁,来到一间屋舍门前。
视线往上,是白皙纤细的小腿,红纱垂落在膝处,堪堪蔽体。这是一个纤细的人儿,乌发上覆盖了一层红纱,如同新娘的红盖头,一直垂到人儿的腿侧,将人儿的头脸尽数遮挡。
人儿抬起一双如玉的手,轻轻拉起一角红纱,随着红纱被掀起,一截纤腰露出。
忽然,人儿似乎发觉一道气机,转身奔向雪地,消失在眼前。
有容惊呆了!
这是?
几个呼吸间,有容边追便掐诀,她追踪那披了红纱的人儿而去。
直追到那株梅树近前,没有!
除了那株梅树,以及一地的落雪。
那个人儿?究竟是什么?
有容惊疑不定。
早在第一次见到这株梅树,有容就知道它是有灵的。
但是有灵到能够化形的,有容从未见过。
“是你吗?”有容喃喃自语,她抬起一只手,轻轻触碰梅树的枝头,有些失神。
梅树上的枯枝脱落过一层,看着比越发显得有生机了。雪落在上面,也没有压垮枝头。
自入峰那日见到峰主景尊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他。她的每一日,都与梅树相伴。
小鼠它们没有随她入峰,小黑依旧在神魂空间内和兔子月琉璃生活着,二者相处的很好。
指尖灵力溢出,缠绕到梅树枝头,逐渐被梅树吸纳。
几缕灵力之后,有容收回手,转身离开。
待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飞雪中梅树旁,一个纤细的人儿悄然出现,人儿沿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跟上,只是探出身子,又待了会儿。
“阿欢!”一道红袍身影悄然出现,他看向梅树旁的人儿,目光溢满喜悦。
听到这个声音,被唤做阿欢的人儿,身子一僵,转向来人。
“师尊!”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喜欢她?方才的少女!”
“啊!我不知道······”人儿一愣,摇摇头,后退一步。
“我每日受她灌溉,见了她,就心生欢喜,一日不见,就,就想得紧!”
“阿欢,你喜欢她!至少,你对她,是有好感的。”是肯定,景玉冥很快就从自己弟子的话语中得出结论。他这个弟子,至性至纯,到身死前,都未能通窍。景玉冥没有飞升,也是担心他。
“阿欢,你们同修了栄枯,你对她心生亲近之意,在所难免。”
“你若真的喜欢她,总该问问姑娘家的心意。”
“但是在此之前,你该先确定自己的心意。”
“师尊······”
“你初初化形,身体还未稳定,眼下重要的事,是你先稳定自身。”
阿欢只着了红纱,还赤着足,显然是修为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