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开玩笑。
一片短暂的寂静中,陆赟端着酒杯咳嗽两声,没人理他,他又更用力地咳了一声。
有不明所以的老友关心:“老陆啊,你感冒了?”
陆赟:……
你才感冒了!一个二个都听不懂他的意思吗!
陆晚时接着说:“我和他认识很久,第一次见面,他高高在上,不怎么搭理我,那时我脸上像这样笑着,心里觉得他讨厌极了。”
她露出一个更加甜美的微笑,陆环低头笑了一声,再次看向她。
“那时我没想过会有今天,我以为我会一直讨厌他。”
“我讨厌他,所以想让他陪我淋一淋雨;讨厌他,所以总是惹他生气,看着他无语却无奈的样子偷笑。”
陆晚时在花瓣雨里轻轻抱怨着,一字一句也像花瓣温柔地飞舞。
“他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但我喜欢他。”
“我一直明白我们身上都存在流言蜚语,他没给我说,我装作不知道。”她话锋一转,“但有或没有都不重要,我用我的眼睛看他,看独一无二的他。
不存在于谣言中,不存在于他人定义的故事情节里。”
听到这里,朱曼琦这个cp粉只恨自己没带上横幅过来。
就应该找人做块爱心形电子灯牌,滚动播放“双陆cp天下第一!”才对!!!
她黯然伤神,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诡异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她一看,喔唷,厉风。
还真是脏东西。
厉风挺着胸膛,很是自信又无奈地看向舞台上的陆晚时。他身后的安静云时而瞄瞄厉风,时而看看陆晚时,一会儿眼神紧张,一会儿又怨恨,可一会儿又充满自得起来,挽着厉风的手越来越紧。
朱曼琦在心里说:两个戏精!
突然,厉风察觉到她的视线,对她潇洒一笑,认出她是晚时的好友后理了理衣领开嗓:“晚时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白。”
朱曼琦皱起脸:“有你什么事?”
厉风瞪了她一眼,清清嗓子抬高声音:“当然有我的事,你能不知道?陆晚时喜欢的人就是——”
“陆环先生。”
比他声音更高的是台上话筒的声音。
少女嗓音柔美,带着一丝被娇纵者独有的底气,咬字无比清晰。
“陆环,你还在下面傻站着干嘛?”
在众人了然于胸或惊掉下巴的注视下,陆环深吸一口气,几步走向她。
乐队停止演奏,撒花瓣的人也停下来,陆晚时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难得面红的某人,将话筒移开逗他。
“不哭了?”
陆环温柔注视着她,眼中却好似有烈火过境。
“有比哭更重要的事。”
他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下,背对发出惊呼与起哄声的人群,用比她宽大许多的身体遮挡住她。
他的确是个小心眼。
接吻也好,拥抱也好,她那些腹黑的小坏心也好,他都想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陆环缓缓和她两唇分离,又停留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小声贴着她细语:“讨厌我?”
他想借机再次吻下,却听见身后传来厉风等人的吵嚷声。
陆环深吸一口气,松开她:“真正讨厌的家伙在那儿。”
陆晚时伸出手,任由他牵着,边走边和他耳语。
“你知道最令人绝望的是什么吗?”
“被逼入绝境只是寻常,最绝望的,是在危难临头时救他一下,让他感觉自己处处都是生机,所有人都信他、帮他。
——最后一脚狠狠踹下,踹进布满烂泥的深谷底部,永远永远无法翻身。”
*
这头,厉风正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是陆环,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对我……”
陆晚时说的是他啊!!!怎么会是陆环????
“她一定是被逼的!”他灵机一动,笃信地大声说,“陆家这种豪门强势,陆环又是那样一个人,肯定——”
“我看你有那个臆想症!要不挂个号让晚时给你看看呢?”朱曼琦是个豪爽性子,本身就烦这种臭男人,又见他冒犯了自家的cp,顿时指着他鼻子骂,“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以及,把你身边这位在别人好日子里哭哭啼啼的小姐带走,ok?”
厉风正欲为晚时对他的痴情辩解,听到她最后的话,转头一看,才发现身边的安静云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看上去,比他还要激动。
安静云大口大口抽着气,像要难受到无法呼吸:“不对,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陆晚时喜欢的人是厉风!”她崩溃地说,“陆环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