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椒茹睫毛颤动,将手从贺颂声手中缓缓抽出来,低声说:“你也知道夫人的盘算了。”
“我又不是真蠢。”贺颂声说,“回回我们一同出去,归家的时候总是要和你分开走,结果你每次都遇上不靠谱的事,会被十皇子或者太子府的车辆送回来……
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贺椒茹面上躁红,虽然并非她自己所愿,可确确实实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让人无比羞愧;
况且,连二姐都发现了的事,聪明如陈清玉那样的人,肯定也能发现。
“你听见我的话了么?”贺颂声问,再次强调,“我觉得,尽量不要嫁给皇室那几个。”
“怎么突然说这个?”贺椒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
贺颂声默不作声,很久以后才说:“总之嫁入皇室绝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如今他们争来争去的时候。”
贺椒茹摸摸她的头,宽慰道:“他们争他们的,你别总想这么多。”
贺椒茹往日里最是张扬跋扈,就算心里有计较,也断不会这样说,看来这次禁足实在是将她憋坏了。
贺椒茹这样想着,又听见贺颂声说:“就算夫人一定要你嫁他们中的一个,那也一定得选太子。”
贺椒茹一下便想到了湖边那两道相配的身影,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
“虽然父亲母亲不看好他,但我觉得吧,太子终究是太子,万一哪天皇帝……”
贺颂声正分析着的小嘴一下子被贺椒茹捂上,她支支吾吾了几声,咽下未说出口的大逆不道的话,转而说道:“而且十皇子那个纨绔,怎么能和那位太子殿下相较?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想的,居然也押宝了他,害你两边跑。”
要她说,太子和十皇子简直是云泥之别,一个是天上云、云间月,一个是整日里只会喝酒打架斗蟋蟀的混世魔王,孰优孰劣,难道有悬念吗?
贺椒茹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嫁。男人有什么靠谱的?可她不是像萧南时那样得天独厚的独女,这里是贺府,就注定了不会养她当个闲人。
她好像理解了一些贺颂声口中“嫉妒”的情绪,而更多是羡慕。
*
翌日。
乌始挐急匆匆地起床洗漱,准备进宫见皇帝。
约定好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起的太迟,狼狈不堪。
乌尼雅从她住的偏殿走出来,看上去穿戴整齐得体。她站到乌始挐面前,一边帮他整理行装,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哥哥今日进宫面圣,若觉得无聊,不妨把我带上?”
乌始挐不以为意:“你?你个女人能做什么,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乌尼雅在心里狠狠呸了他一下,表面上露出恭敬的笑意:“那哥哥慢走。”
她像是想起什么的说:“哥哥今日还要不要给萧小姐送礼物了?我可以去帮你采购,正好最近我结识了几位中原女子,她们知道京城里的姑娘们最爱什么。”
乌始挐脚步停了一下,想到昨天在宫宴上被反复打脸后的难堪,面色阴狠:“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货色,她也配?”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乌尼雅轻蔑的白了他一眼,一旁的侍女走到她身边说:“公主,看王子这样子是不喜欢萧小姐了,这可怎么办?”
“您费了那么多口舌才让他对萧小姐穷追猛打,如今他在京中的风评已经很差,丞相一派更是厌恶他。”侍女直率的担忧道,“他这下放弃了,那边态度自然也会和缓下来,他一旦和中原这边处好关系,您想上位就更难了。”
乌尼雅垂下眼眸,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她没有告诉侍女的是,其实除了败坏乌始挐的风评之外,她想让他追求萧南时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希望萧南时那个老神在在的邪祟能真的把他克死。
至于萧南时会因此受到怎样的牵连,她也未曾担心,左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噢不,是不人不鬼。
这时,一个灰衣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对乌尼雅毕恭毕敬地说:“公主,属下打听到今日午后萧府的小姐会前去寶华寺祈福。”
乌尼雅盯着他若有所思,倏尔眼神发亮:“有了!”
她唤那个灰衣下属上前,对他耳语几句,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
政殿之外。
乌始挐疾步走着,正好遇上了同样前来见皇帝的陈清玉。
只见陈清玉一身白衣翩翩,容颜如玉,身姿挺拔,浑身上下充满着矜贵的禁欲气息,宛如一块上好的温雅美玉。
乌始挐平日里最瞧不起这等文雅之士,认为文绉绉的都是些软蛋废物,却在陈清玉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
先前打了几个照面,他见陈清玉表面上温润有礼,好像脾气很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