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处的线弄开了。”她主动坦白道,“不过后来我又给你缝上了,你看看?如若觉得缝的不好,我再……”
“这样就很好。”陈清玉只看了一眼包裹里面的披风,便眸色深深的看向萧南时:“你亲自洗的?”
萧南时以为他嫌自己洗不好,立马说:“我洗的很干净……”
陈清玉有些意外的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觉得麻烦了萧小姐。”
“我说了!”萧南时又一次强调,“你救了我,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陈清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多谢。”
他从包裹中取出披风,直接披在身上。
披风上是不熟悉却好闻的味道,顷刻之间将他的嗅觉席卷。香味温暖,有种被阳光晒过的感觉,混着淡雅的橘桂气息。
他系着领口处的丝带,萧南时盯着领口一侧的空白部分,发现那桂花图案似乎正好靠近他心口的位置。
她说:“其实我还要坦白一事。”
见陈清玉疑惑的看过来,萧南时有些难堪:“我在缝线的时候,看到了被缝住的里面的图案,看到了桂花……和殿下的名字。”
陈清玉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无妨。”
所以是谁绣的呢?
萧南时忽然大脑一抽,直接便冲动的问道:“莫非图案和名字是贺三小姐绣的吗?”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很蠢,想三两步向前冲进湖里一跃而下。
这和贺三小姐能扯上什么关系?她亲耳听到了他的拒绝不是吗?再说那贺三小姐可还是原剧情里的女主,是有男主的。
但万一呢?让她来想,也想不到旁的女子,再说……
她果然还是很在意那日听见的贺夫人的话吧。
陈清玉怔愣了一下,答道:“不是。”
萧南时双手背在身后,十指相绞,像要把骨头都绞痛。她咬住嘴唇,细声说:“噢。”
陈清玉收回看她的目光,落在身着的披风衣摆上,披风对他来说有些小了,下摆堪堪不过脚踝。
他忽然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绣给我的。”
“!”
萧南时双眼瞪大看着他。
联想陈清玉身边的女子时,她竟忘了他的母亲!
她很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接话:“这样啊,樨妃娘娘手艺真好呀,哈哈。”
陈清玉点了点头,目光染上怀念,被他很好的掩藏住。
一阵夜风吹过,他的披风随之而动,萧南时闻见了他身上一贯的清香和自己常用的橘桂香气混合的味道,似乎还有淡淡的酒味。
她心里微动,又仔细辨别了一下,确认是酒的醇香,但是只有一点点,而且面前的人脸色平静,看上去很清醒。
“你喝酒啦,我闻到了酒味。”萧南时想到他刚刚一杯接一杯的动作说道,“真羡慕你,喝完酒还不醉,酒量真好。”
“我就不行。我阿娘都不让我喝酒,一滴都不让。”她有意缓解自己刚刚失礼的提问,主动分享着。
“她说我小的时候一喝就醉,醉了酒耍酒疯,拉着他们闹;可我总觉得我现在应该成长了,结果阿娘还是不准……”
陈清玉被她撅起嘴的表情逗笑了,疏淡的神情有些和缓。他问她:“那丞相呢?”
“我爹爹?”
萧南时想了想,嘴巴撅得更高,很是愤愤不平:“爹爹只会顺着阿娘!”
陈清玉抿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感慨说:“挺好的。”
“好吗?”萧南时哼哼着。
“嗯。”陈清玉肯定道,“很好。”
萧南时听到他平淡却笃然的语气,平白无故从中觉察出无边的落寞。
今晚的陈清玉,似乎从一开始便很反常。
如果说平时的他是平静无波的湖面,温润而温度偏凉;那今夜的他则是沉静的深潭,如死水般沉寂,了无生气,只偶尔会露出淡淡的笑来回应。
她耳朵一动,想起席上众人的表现,想起听说过的传闻。
偏心的皇帝,不被喜爱的太子,针锋相对的贵妃,搅浑水的三皇子,纨绔却受宠的十皇子,或是中立观望、或是早早站队的臣子……
她是不是不该在他面前说自己和爹娘有多要好呢?可若是避讳,便是在自作主张的可怜他。
他是太子,得天独厚,哪里需要别人的可怜。
萧南时看向湖面,水随风动,又渐渐静止,莲灯早已飘向很远的地方,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本能的想让他看上去不那样寂寞,便上前对陈清玉说:“殿下,今夜中秋佳节,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取乐?”
还不等陈清玉反应过来,她弯下腰捡起湖边的小石子,玉指捏住,又很快掷出。
石子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很漂亮的弧线,落到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