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说,他们一直按照既定的最简单路径前行,一路顺风顺水,没有想法也没有必要去冲破重重困难险阻。"
"你是勇敢的,你敢于维护这个"你",绝对不能说是弱小。
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有你的经历、你的困境,不能说自己能做的比你好。"
"怎么可能呢?"于佳时不可思议地嗤笑。
他可是叶神。
"为什么不可能?"叶羽琅反问她,"我就从来没有和你一样,思考出自己真正爱做什么,并且知行合一地去践行,哪怕放弃很多好的条件。"
"因为我这样很傻,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选。"于佳时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叶羽琅一针见血,"你只是随着大众世俗的思路这么说,但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未必不会坚持选择演戏。"
于佳时语塞。
确实如此。
她只是,总是习惯性逃出舒适的生活,又舍不得他人的赞誉。过去是一张巨大的网,密密麻麻将她包裹。
或许她就继续按照妈妈安排好的顺畅人生前进,继续懦弱下去,被网慢慢收拢,安眠于温暖的茧房,也是大众口中很好的归宿;
没有渴望长出翅膀的自我,也就不会有日夜煎熬的钝痛。
可她不是安于茧房里的幼虫,她想要做飞舞的蝶。
"你不用在意那些东西。有人需要学历和成绩,而你不需要;有人需要稳定的生活和富饶的物质,而你更倾向于维护梦想,不是吗?"
叶羽琅的话像一针强心剂,于佳时在他的话语和怀抱中慢慢目光清明,身体重新获得足够站立的力量。
她慢慢从他怀里脱离,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明白了。"
她垂下眼眸,又忽然很羞愧的说:"如果我早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当年不会几乎是一声不吭的走。
叶羽琅,对不起。"
叶羽琅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我怕你知道了我成绩很差,怕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不好......"于佳时目光闪烁,言语吞吐,"你也会对我失望。"
"我并不觉得,我能配得上你。"
"你知道吗?在我离开你之后,我特别后悔,我其实很想在你怀里像刚刚那样哭一场,听你安慰我,说我其实没那么糟糕。"
她眼里又泛出晶莹的泪花,语无伦次:"可我不敢,我害怕。我坐在火车里,看见你后来找我时发的短信,很想回你。
当时那个隧道很黑,好长好长,没有信号,我回你的短信没有发出去,然后我就在另一个聊天的群里看到了你带领的学生团队获得m国那个科研大奖的消息。"
"我应该为你高兴的,但我真的觉得,你离我好远呀,叶羽琅。"
摇晃的车厢通过又黑又长的隧道,乍然白光涌现,她只想到四个字。
望尘莫及。
她怎么敢再见他呢?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
"我倒觉得,是我配不上你。"
叶羽琅说。
"在我眼里,你眼里有光,内心有韧性,敢于追梦。目标坚定明确,性格柔软善良,人很好,很有礼貌,喜欢照顾所有人,甚至有时候不那么照顾自己......"
于佳时被他一连串的夸奖弄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在你眼里,我很优秀么?"叶羽琅接着问她,"你对优秀的定义是什么?好的成绩?这些你去大学或研究院里逛一圈,很多人都有非常好的成绩,甚至成就。"
"我中学的时候,顺风顺水,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淡淡开口,向她展露着从未诉说过的自己。
"后来去到少年班,见到导师们,出国做项目......我不得不承认,比我优秀和聪慧的前辈太多了,他们有我不知道的前沿知识,有我没积累到的丰富经验。"
"等到我也可以被称为前辈的时候,我又会发现,后辈里厉害的人,也并不算少。有的时候我考虑不到的问题,会被他们很轻易地发现。"
骄傲的人很容易去俯视他人,但如果承认了俯视的存在,那也必须接受在他之上的人会俯视他。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叶羽琅小心翼翼地试着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没有反抗,接着说,"我曾经很骄傲、自大,现在也没变多少。"
"我很挑剔,也并非全知全能。学术研究我有些成就,但称不上惊天动地、改写人类历史。"
"你有没有想过,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只是因为你把我美化太多,而不敢承认自己的优秀?"
于佳时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看见手腕上红色的头绳,心里涨涨的。
爱时常会让人感到自卑。
人们总是习惯性神话爱人,给对方镀上一层光,自己渺小如尘埃。
但叶羽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