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桑小十的话。
桑小十一听见申思杨的声音,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他紧张地跑到病床旁,轻声唤:“思杨哥哥。”
申思杨眼睛还闭着,嘴巴张张合合,半晌吐出一个字:“渴。”
袁琳菲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水,拧开瓶盖。
刚将吸管放进瓶子里打算拿到病床边,一转身,就看见桑小十睁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看她,一副已经准备非常充足的认真模样。
袁琳菲忍不住笑,改变主意将水递给桑小十:“辛苦小十啦。”
桑小十小心接过:“不…不辛苦的。”
桑小十拿着水慢慢转身,将吸管递到申思杨嘴边。
喝下去大半瓶水,申思杨睁开眼,恢复了点力气,问袁琳菲:“妈,爸呢?”
“警局。”袁琳菲回应。
申思杨一听警局,来精神了:“妈,让爸跟他的律师朋友说,咱要往死里告,这不十年起步,都对不起你儿子我被噶的腰子。”
袁琳菲冷笑:“腰子没了,你现在还想躺在这里跟我说话?”
申思杨笑:“哦对了,你和爸应该还有机会见罗企风吧,你们要是见到他,帮我带句话——我们家杨杨听说你十分看重钱,所以体贴地让你少赔点钱多进去几年,听说牢里还管吃管喝,省下来又是一大笔钱,坐牢这几年心里要感恩谁,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记得面带微笑露八颗牙,这是精髓。”
袁琳菲欣赏着自家儿子的表演:“也就现在麻醉效果还在,等一会麻醉失效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申思杨乐:“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能让我亲眼看见罗企风气得跳上桌恨不能把我撕碎的样子,麻醉消了我都能下床打两套军体拳。”
袁琳菲上前揉一把他的脑袋:“好了,少说两句,好好休息,让小十在这陪你一会,我回家拿你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来。”
“几点了?”
“一点。”
“那你直接回去睡一觉再来吧,有事我可以让小十帮我按铃。”
桑小十忽然被点名,小鸡啄米点脑袋。
袁琳菲看了两人一眼:“行,那我明天早点来。小十带着手机吧?”
桑小十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思杨哥哥…给的。”
袁琳菲笑:“里面有阿姨手机号,晚上杨杨给你发短信的那个号码就是,有问题可以随时给阿姨打电话。”
桑小十点头,认真应:“好…好的。”
送走袁琳菲,病房里就剩下两人。
桑小十走回到床旁,就听见申思杨开口:“现在可以说你今晚想说的话了。”
桑小十轻轻地眨了眨眼,两只小手交叠在身前,认真地看着申思杨:“对不起。”
申思杨也注视着他:“原因。”
桑小十垂下眸,睫毛轻颤:“害你…受伤了。”
申思杨眯起眼:“你还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回答对了,今晚到床上来跟我睡,回答错了,一个人睡地上。”
桑小十倏地看向申思杨。
他两只手攥紧又松开,攥紧再松开,嘴巴越抿越紧,始终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申思杨看着他这副比上阵考试还要紧张的态度,没忍住,心一软:“那天在车里,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桑小十诚实地点点脑袋。
申思杨便又问:“现在知道错哪了吗?”
桑小十认真想了想:“应该…要逃。”
申思杨放柔声音:“小十,罗企风就是进去把牢底坐穿,也不配换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明白吗?”
桑小十下意识看了眼申思杨受伤的背:“他也…不配,让你…受伤。”
申思杨轻笑:“躺上来吧,已经很晚了,我们这么可爱的小十可不能秃头。”
桑小十一张脸瞬间烧红:“会…碰到…你。”
“不会,这床那么大,睡三个我们都够,再说了你睡觉比小鸡仔还老实。”申思杨打了个哈欠,“快点,我也困了。”
桑小十一听申思杨困了,顿时不再推拒,站在床旁衡量一番,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病房里中央空调的冷气恰到好处。
两个小孩盖着一床被子,躺在病床的两端。
桑小十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平日里站着感觉不太到痛,躺下却十分不舒服。
因此他也跟申思杨一样,脸贴着枕头趴在床上。
他躺上床后闭了会眼,又忍不住睁开看申思杨。
申思杨的确是累的,背上的痛感也在慢慢变得明显,因此桑小十一躺到床上,他就合了眼。
感觉到桑小十的目光注视,等了会,感觉还在,他也没睁眼,轻声开口问:“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
桑小十轻缓懵懂的声音在短暂的安静后响起:“思杨哥哥,我…我要和每一个…跟…跟我说…对不起的人,都说…没关系吗?”
“他们向你说对不起的事,你心里觉得没关系吗?”
桑小十没有马上回答。
申思杨便又道:“你心里觉得没关系,就可以跟他们说没关系,如果你心里觉得不是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