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告辞过义忠亲王后,从正厅出来,便遥遥听闻义忠亲王下令封城的消息。
她内心惊骇,但随后又镇静下来,如今她在义忠亲王府上,物资不论如何也短缺不了她。
但宝钗也要为自己谋划,她不是义忠亲王的傀儡,于是这般想着,命身边的莺儿先到外头叫来马车,自己则往关押妙玉的屋子方向去。
这几日她一直留意妙玉的地处,义忠亲王府的下人们并不知宝钗与妙玉是旧相识,所以当宝钗问起妙玉的去处时,下人们也不忌惮,将她的地处告诉了宝钗。
宝钗顺着下人的指向,到义忠亲王府东南角偏僻的位置去。只见这里同前府的花团锦簇不同,萧瑟荒凉,人迹罕至。
她轻手轻脚靠近屋子,听见屋里传来交谈声,宝钗欲蹲墙角偷听,想从中寻出有用的消息。此时门却突然推开,是妙玉打开了门。
见自己的行为败露,宝钗忙装出惊讶的样子,先发制人,对妙玉问道:“你竟然在这儿。”
此时的妙玉正披着宽大的道袍,脸上容颜仍是不改,只是比在大观园时消瘦了些,见宝钗在眼前,也是惊奇,问道:“宝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宝钗见妙玉没有猜疑自己偷听的行为,心里也是冷静下来,笑道:“我回金陵老家整理父亲的东西,今日受邀到义忠亲王府上作客,才出去不会,就听到这里有动静,于是就寻到这里来。”
“我是权势不容,不合时宜,因此到这儿来。”妙玉向宝钗解释,因想着大观园里与宝钗的情分,便侧身让宝钗进门。
屋子里只有几张椅子和一方小桌而已,桌上摆放着一茶壶和几被子,皆是寻常之物,在屋子的最里间,便是一张木床。
宝钗思量,这义忠亲王也没有十分为难她,不过是将妙玉软禁起来。
屋子里不仅只有妙玉一人,还有几个姑娘,宝钗冷眼瞧着那些姑娘,她们虽被义忠亲王关押在此处,但头饰上的钗簪缨银竟一点也没少,便知她们就是甄家小姐。
“此人是我旧友。”妙玉双手合十,向甄府小姐们介绍,那小姐们也恭敬朝宝钗行礼。
宝钗回礼后,转身对妙玉说:“你在这儿也是好的,如今外头也不安宁。”
接着她又叹口气,假装无奈道:“早知今日你在这里,我就让莺儿拿更多的东西来,也不至于让你如此落魄。”
说着宝钗从手腕上脱下红佛珠,递给妙玉:“我知道你们出家人不会收这些东西,但外头已经变了天,这些东西你收着,日后也用上。”
妙玉见宝钗说的情真意切,又想起这些天关在义忠亲王府时,打点这些奴才期间也使用不少银子,这些见钱眼开的下人只有给钱到位,办事才会尽心尽力。
于是她接下佛珠,道:“宝姑娘……”宝钗打断了她,抬头看了窗外的天边,发现时候也不早了。
宝钗此行目的不仅是去笼络妙玉,更是冲着甄家那几个小姐来的。只见宝钗扶妙玉坐下,瞧见那几个小姐们脸上忧心忡忡。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老爷子。”宝钗有意提起,“我适才从正厅回来,听见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要把你们甄府翻过去,也要找到一样东西。”
听见有关甄老爷的消息,那几个姑娘也坐不住,忙问道:“爹爹去那么久,不会出什么事了?”
宝钗惋惜道:“甄府老爷也是个硬骨头,可你们也是知道的,义忠亲王爷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一时气急了,难保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一出,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甄府姑娘,脸上皆是神色慌张,忙问宝钗如何做。
“你们甄府可有什么好的东西,能让义忠亲王念念不忘。”宝钗提醒。
那几个姑娘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大约也猜到甄老爷会把东西藏在何处,可自己的父亲都不愿意说出去,自己又有何权利将藏处说出。
但又见宝钗说自己的父亲朝不保夕,甄家姑娘也不清楚那东西的用处,只当是自家父亲性子固执,害怕义忠亲王要了甄老爷的性命,于是便把甄府的可能藏地之处都告诉宝钗,请求她转告与义忠亲王,放过甄老爷的性命。
宝钗见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便握住甄府姑娘的手,含笑对她们道:“我自然会替你们转告于王爷。你们就好好呆在这里,以待来日。”
言毕,宝钗起身离去。回正厅花园的路上,她低头思索,不知自己是否将甄府姑娘得到的信息告诉义忠亲王。
最后宝钗还是打消念头,这是她能与义忠亲王谈判的筹码,怎能轻易就这样交代了出去。
在抄检甄府后,义忠亲王分明有许多机会从甄府姑娘嘴里套出不少东西,但就是因为义忠亲王的傲慢与自大,没有想过以甄府姑娘为突破口,只不过把她们当成夹持甄老爷的工具,因此才错失良机,让宝钗她自己拿了去。
想到此处,宝钗脚步轻快了些。忽听见另一房间传来疯疯癫癫的话语声,好奇心促使她向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