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此言,面面相觑,只当傅秋芳失心疯,竟然怀疑到北静太妃侍女的头上来,质疑侍女,就是暗地里怀疑北静太妃。
林黛玉见了这般景况,便知傅秋芳欲先声夺人,把抄袭诗稿的错事按到她身上。
“傅姐姐可有证据?”林黛玉含笑携着北静太妃的手,与傅秋芳到上台阶来。
傅秋芳停了半晌,才缓缓说:“之前的诗稿可不就是证据?”黛玉唇边带笑,对傅秋芳的解释不以为然,答:“这诗稿到底有没有弄混,傅姐姐心里最清楚。”
北静太妃不胜其扰,她本就不愿顶着国丧期间举办宴会,但南安王府屡屡登门拜访,请求北静王府能以开办宴会的名义替南安王府物色合适的和亲人选。
再加上北静王的那一群清客时不时说要见一见京城著名的大诗人,所以北静王府才举行了这个宴会。
虽然北静太妃对诗稿的真假不感兴趣,但屏风的另一边早已经炸开了锅。
秦羽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北静王也只是淡淡的,冷眼看着他请来的文人墨客,摇头对秦羽道:“读书人就喜欢专在这些事情上下功夫。”
“所以王爷细想,那些朝堂上的折子都是从哪里来的。”秦羽附和道,心下暗暗筹画,若黛玉无法解决这一事,他一个外男怎样出手才算是名正言顺。
但他似乎小瞧了林黛玉。
黛玉无视傅秋芳的满面急怒,对北静太妃说:“娘娘日理万机,不必为这些小事烦心,此事由臣女解决即可,还望娘娘许可。”
北静太妃赞许点点头,而一旁的南安太妃脸上早已按耐不住,她恨不得当场就认了黛玉作自己的干孙女。
有这样乖觉伶俐的女子替她的亲孙女远嫁边疆,那她的宝贝儿子南安王也可保这边疆一时的平安。
黛玉的才华,此时在南安太妃眼里就是远嫁和亲的筹码,她就担心自己一时眼拙,选了个蠢蠢笨笨的女子远嫁,一则有损南安王府颜面,二则无法达到边疆和平的目的。
“傅姐姐若不服气,可以把原稿拿出来,我相信姐姐还是能认着自己的笔迹。”林黛玉指了指桌上的那一叠诗稿。
傅秋芳此时心乱如麻,她分明清楚看见侍女把诗稿拿了出去,自以为她们无法再拿到旧稿。
北静太妃似乎猜到傅秋芳的想法,意兴阑珊道:“我命那些侍女拿出去的不过是抄写后的稿子,至于旧稿自然还在我这里,为的就是防止你这种人。”
“傅秋芳欺上瞒下,请问王爷如何处置?”屏风的另一边传来秦羽的声音,他对傅秋芳顶替黛玉的行为早已不满,刚才傅秋芳的行为举止更是让他看到她的恶毒。
北静王声音冷冷传来:“傅府教女无方,其女又心怀不轨,心思歹毒,险些害了母妃和林姑娘的名声,即刻封锁傅府,革去其父兄官职,圈府面壁思过。”
傅秋芳听闻此言,早已吓的更了颜色,欲想求饶,北静太妃因她诬陷自己的侍女,所以对傅秋芳没摆好脸色,命下人把傅秋芳拖了出去。
进北静王府前还是个名声大噪的大诗人,出北静王府后却成了个骗子。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林黛玉才是那个灵气飘逸的大诗人。秦羽在那一瞬间,看见自己的声望值哗啦啦提升一大截。
一夜之间,林黛玉和傅秋芳的名气发生巨变。在傅秋芳利欲熏心的对比下,越发显着林黛玉成了个淡泊名利的大诗人。
回贾府路上,黛玉与宝钗分开马车坐,独自带着雪雁并紫鹃上了朱轮华盖车,不给宝钗和自己套近乎的机会。
在北静王府时,宝钗可是刻意冷落自己去巴结其他权臣之女,因此黛玉也没必要再同她与宝钗共坐一辆马车。
告别王熙鸾后,黛玉和两个丫鬟复盘今日在北静王府的遭遇,只觉得疑点重重。
她的诗稿怎么会流传到外边?紫鹃看出黛玉心中的疑惑,说:“或许是宝二爷流传出去的?”
雪雁冷笑道:”怎么可能,自从上次姑娘与宝二爷因诗稿闹了一阵,宝二爷也没这样大的胆子再传到外边。”
林黛玉秀眉微蹙,说:“诗稿这事,如今我也没个头绪,你们可记得在今日院子里,那个在桥上的男子替我们解了围。”
雪雁稍加思索片刻,道:“姑娘,那个男子在正厅里也一直暗中替姑娘处理了那个傅秋芳,莫非那个……”
“那个男子是姑娘的旧相识?”紫鹃接过雪雁的话头,继续说,“虽然今日在院子遥遥一望,我倒觉得那个男子像是在哪见过一般。”
林黛玉依着靠枕,听着马车辚辚声,心思浮动。雪雁替黛玉整理好妆品,担忧道:“今日姑娘这样抛头露面,恐怕南安太妃瞧上了姑娘。”
南安太妃的心思早已人尽皆知,就连雪雁这种反应比较迟钝的人,都明白南安太妃对自家姑娘的感觉。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黛玉说着不由攥紧手帕,刚才在宴会上她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