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喘着粗气,还没歇两口,藤蔓组成的木筏猛地一个倾斜,眼看着藤蔓就要拉不住掉落的自己,他抬头,望向那根笔直的旗杆最上端。
操场中央的旗杆上,捆绑着一个乱扭的身影,嘴里呜呜地发着声音。是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孩,咽呜着落泪。
那撕扯着藤蔓倾斜的怪鯴仿佛很是得意,将那木筏扯了个七零八落。腐烂的鱼尾朝落水的方仲山高高扬起,竟是想把这人彻底拍进水底。
携着无尽恶意的尾巴就要拍到方仲山的胸口,他手心凝聚的一小团藤蔓没来得及长大,就被水流冲走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剧痛。
“砰”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拍到地面的声音。方仲山没能等到预期的剧痛和水流淹住口鼻的窒息感,一个清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说你是看不见我们吗?就这样闭眼等死?”谈萤扯着方仲山的领口把人往船板上拖,“来帮忙啊!”她瞪了一眼向川泽,没看见她拖不动吗。
向川泽从那个巨大的深坑里抬起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谈萤。四周流动的水流依旧,唯独那只怪鯴和一团藤蔓所在的地方骤然出现了一圈无水地带。失去了流水托浮的怪鯴被狠狠地摔到坚实的地面。
他帮着谈萤将湿透的方仲山抬到船上,还有点懵,不由得开口,“你怎么做到的?”
谈萤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这个技能不是在他面前试过了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不是……”向川泽有些语无伦次,“一般来说,这样的技能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方仲山咳了两声,挣扎着就想起身。谈萤连忙按住,“你不要命啦?”她看着这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最严重的是右小腿,被撕扯出歪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小婉……小婉还在上面。”顺着他的目光,谈萤两人才发现旗杆上居然捆了一个人。也难怪他俩现在才知道,毕竟一开始就被这人吸引了目光。
“这个简单,你躺好。”谈萤将船驱到那根旗杆底下,跃跃欲试地似乎想爬上去。路过刚刚的那个深坑时,向川泽和方仲山看到四周的水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迅速速度愈合。那只摔下去的怪鯴此刻已经不在坑底了,估计是窜进旁边的水幕逃走了。
“你不会是……”向川泽看着谈萤不断用手摸着旗杆,一副想要尝试爬上去的样子,“杆太细了,承受不住两个人的。”
谈萤回头看了眼向川泽,这人怎么回事,她哪里表现出要爬杆的样子。谈萤扯了扯升旗用到绳子,感觉到底下的滑轮还能用。
最后看一眼杆顶被悬挂住的女孩,她扶着旗杆,把脚从船板上抬起,放到了水面上。
鞋底触碰到的水面疾速下降,不一会就把谈萤托到了最底下。她以前当过一阵子的仪仗队,还是会升降旗的。
被水泡了几天的滑轮组有些过分的滑了,谈萤拽紧绳子,朝上大喊,“接住啊!”不等他俩回应,一扯绳子,顶端悬挂的人猛地下降。
向川泽连忙把人接住,少女软塌地瘫坐在船上,一双手腕被捆得勒出了红痕。“行了!”向川泽解完绳子,把绳子松开。
底下的谈萤听见之后,环视了一圈周边紧贴着自己的水幕。几乎两层楼的高度,这个逼狭的地方像个阴暗的竖井。
脑里清晰地规划着自己的方法,她慢慢撤去“辟水让路”的技能。
“啊啊啊!”谈萤被鞋底下汹涌上涨的水流托着一路向上冲,直至最开始的水平面,她踉跄着跌进船里。
“不行不行,这个能力的组合还要改进……”她揩了一把不存在的汗,一颗心被吓得够呛。如果刚刚控制得不好,自己就会被水淹过去,她甚至都不会游泳,只能等别人来捞。
船上的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谈萤,方仲山宽慰着救下来的小婉,一张脸被水泡得发白还有心情打趣,“厉害啊,轻功水上漂?”
谈萤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救你女朋友。“那你呢,玩涉死营救啊?”
方仲山顿时沉默下来,抬手轻抚着小婉殷红的手腕,“确实……我是单独来救人的。”他看向不远处的茶厂,声音有些淡淡的,“没有麻烦长老和其他人。”
谈萤冷哼一声,“是吗?”耳畔吹来远处的风,断断续续地听到不少打斗声,“那你这还挺简单的,守着的怪鯴居然只有一个。”
低着脑袋的方仲山突然抬头,一双眼浸满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