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李清寒的背影,眼睛深处蕴含着他人看不懂的深意。
他站在这上看了很久,等到周景韦出现,他才收回视线,转身走了进去,“沈卿如今身居高位,又顺顺当当过了这些年,难免会变得忘乎所以,头脑发胀,哼,他的心计、手段恐怕都用来防朕了。”
孙公公斟酌一番,说道:“可要奴才叫人去提醒沈大人?”
“提醒?”皇帝斜看孙公公,意味不明地重复这两个字。
孙公公的头压得更低,“今非昔比,沈大人身边有数不尽的人巴结,难免会变得浮躁,许会头脑发昏,误了陛下好事。”
“过了这么些年安宁顺遂的日子,摔个跟头也好。”皇帝道:“摔跟头也不见得是坏事,说不定能让他摔得头脑清醒。”
孙公公要是再不明白皇帝的意思,那他就白在皇帝身边待了这么些年了,“只是陛下,要是摔的狠了,人站不起来了可怎么办?”
皇帝吐出一口气,陷入沉思,片刻后,他说道:“那也是他自找的。”
“你可知,朕心中有愧?”皇帝问道。
孙公公知道皇帝想起了什么,也意识到皇帝先前那两句话说的是谁,“当年您也是为了大局,也是不得已啊。”
纵使如此,皇帝心中依旧有愧,当年的那些是是非非皇帝比谁都看得更清。
“唉……”皇帝长叹了一声,“也罢,就让一切都随她去,全当是偿还了。”
闻听此言,孙公公也不知该怎么劝慰,他沉默地跟在皇帝身边。
“你去看看彦儿是否还在,要是在的话,就把他带上来。”
孙公公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赶紧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须臾,孙公公领着周钦仁走了上来。
桌椅已经被收拾好,这二层已经恢复原状,皇帝站在正中间,见他上来了,出声询问道:“你怎么没去送送月儿?”
周钦仁回答道:“不是有二皇兄去送吗?况且,儿臣私以为父皇还有事跟儿巨说,儿臣怎么好走开。”
皇帝笑而不语。
“难道是儿臣理解错了父皇的意思?”周钦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