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声密集且粗犷,像很多丧尸集体发出的咆哮。
阿桥手里的野猪们不安地刨着蹄子,往不同方向狂奔,急切地想要逃离这里。
阿桥紧紧勒住麻绳,将它们拽回来。
野猪的野性非常大,要拽它,它比谁都凶。撩起尖利的獠牙就撕咬麻绳。
阿桥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
比丧尸更凶猛的嘶吼,吓得野猪们原地静止。
仅仅静止了十秒钟,再次爆发出更强大的力气想要脱力阿桥的魔爪。
就在她想强硬镇压这群猪时,凌乱复杂的脚步向这边靠来。
打头的脚步几乎是在疾跑,越跑,那疾跑后面的脚步也急促起来。
很多很多脚步,乱七八糟地冲阿桥这边来。
狗狗站在大路中央,侧背挂着背篓。背篓里坐着阿桥,阿桥牵着十八头野猪。
他们面朝脚步来的方向,静静看着。
那些脚步声,杂乱得像丧尸的。阿桥敞开呼吸,闻到空中散发的丧尸的腐烂臭味。
极度浓郁。
比她在挤满丧尸的城里闻到的味道还要浓。
臭得想吐。
她紧闭呼吸,不再闻。
丧尸们急速转过弯,围堵在他们身后。像雷鸣骤响,它们登时爆发出剧烈地嘶吼。
一声传递一声,声声呼应,成千上万的丧尸在这一刻集体长啸,宛如暴风雨下的海浪,翻滚起惊天骇人的浪潮。
三十公里外,干活的人们愣在梯田上。
施工队在这巨浪的呼啸声里停下工。军长面色凝重地遥望传来尸吼的方向。
宋奇很快反应过来,和士兵们一同跑回村庄。他拿出曾经缴纳的士兵们的枪支,分别还给他们。
“是丧尸!丧尸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些愣怔在梯田里的幸存者们突然惊醒,慌张地往村里跑。
明明很宽敞很广袤的梯田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狭窄,有人一脚踩空从梯田上方滚下去。
“慢点!看路,不要挤,一个一个地走!”
宋丽看着滚进河里的人,大声呼叫。
奈何她只是一个柔弱的没有武器的人,无法成为他们中心的依靠者。没人有听她的话,只知道跑,跑进村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安全的躲起来。
最好躲进地窖,那里面储存了很多粮食,足够他们撑过这个冬天。
“梁加乡!宋食!张宇恒——”
宋丽连叫几个跟在她身边的人,吩咐他们。
“你们带着他们分批回去。”
“不要乱了队伍,一定别乱!”
乱了就真的乱了。
看着掉进河里不乱挣扎的人,她想尽可能的让大家都安全点。
梁加乡等人的反应还算快,当即穿越田地,率先跑到河边,将马蜂窝一样拥挤的人悉数疏散开。
“你们不要慌!我们有军长,有士兵,有粮食,会没事的!”
宋丽站在田埂上,冲下面逐渐排成队的人们高声喊。
“进了村,按照军长的指示行动,不要擅自躲藏,也不要私自逃跑。”
“但凡被我发现谁擅自离村,从今往后,生死不管!”
有人回头。
见她望着他们,虽然话里明晃晃着无数的寒意,但她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急切和担忧。
明明她也是人,很怕丧尸的人类,却让他们这些人先走。
而他们这些人,没有哪一个不曾想过逃跑。每个人,都想过,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会从这个地方逃走,逃出去,去安全区。
今天,全村混乱的日子,是所有人逃跑的最佳时机。
如果今天逃不了,那以后,再也走不了了。
大家在寻找同伴,向自己的同伴靠去,有眼神询问。
无声的默契在彼此之间传递。
明明很吵的场面,很混杂的情景,在这一刻,都静了下去。
他们慌张的心也沉寂了。
走在莲花台和桥上,仿佛和平日里下工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穿过狭窄的一字谷,回到村庄。
河里的人被拉起来,摔倒在田地里扭伤脚的人被背回去。
他们看见原本以为混乱不堪的村庄和寻常无异,唯一多了的就是军长站在晒坝的台阶上,语气慎重的讲话。
士兵们穿着干活时的那套脏衣服,却手抱长枪,缺少军装的他们并没有减少一身正气。
那是他们与身俱来,刻进骨子里的浩荡气势。
而那些施工队——修猪圈、鸡圈、牛圈——总之不知道曾经是做什么的人,通通拿起了防身的武器,和士兵们站在同一排。
那一刻,从梯田回来的人——曾经的幸存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