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带着昏迷的翟肃离开菩莱谷后,尹慕晨并没自己回北棣山,而是跟着其余几人一起先回了天清门。
首先现在翟肃情况不明,她实在是不放心走开。
其次,还有关于翟致远的事情需要她来澄清。
可不想,回到天清门后尹慕晨连翟肃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被白卿唤去了大殿。
殿内除了他们几个从菩莱谷回来的之外,其余人全都被支开了。
尹慕晨心头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转头去看沈容之,可对方却只是垂眸看着地面,并未看向她的方向。
尹慕晨从对方眉间的刻痕里读到几许内疚的意味。
她又环视四周,问:“翟肃呢?”
“他很好。”答话的是白卿。
尹慕晨又道:“我要见他。”
白卿微微眯起眼,用十分不礼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尹慕晨,“翟肃是天清门子弟,我们自当会好好照顾他,还请尹姑娘不必担心。尹姑娘离开北棣山多日,相比也应该想家了里吧,还是早早回去,不要让你们宗主为你担心才是。”
尹慕晨却不退让,“不见到翟肃,我是不会走的。”
天清门宗主见气氛不对,立刻出来打圆场,“翟肃如今出了些小状况,的确不方便见客。”
虽然对方说得委婉,但尹慕晨还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气急问道:“你们把他关起来了?”
天清门宗主一愣,尴尬地看向白卿。
白卿上前一步走向尹慕晨,眼里是居高临下的冷漠,“翟肃私自修习宗外剑术,本就应该受罚。”
“更何况…..”白卿故意抚了两下拂尘,声音里不带半点情感,显然压根不在乎这个弟子的死活。“他练的是篪阎剑法。玄门中谁人不知篪阎剑乃是邪道,修习者会被迷惑心智,狂性大发,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
白卿朝着宗主点头示意,摆出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原本念他可怜,想着他父亲的错与他一个孩子无关,于是便顶着压力讲他领入门中。想不到….他还是让我失望了。”
“不是这样的!”尹慕晨立刻出声打断。
白卿随即甩来一记眼刀,“哦?那是怎样的?”
尹慕晨看着对方阴鸷的目光,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她忽然觉得,要是殿内只有她和白卿两个人,对方必定会毫不犹豫将她大卸八块。
但尹慕晨却不退缩,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当日在菩莱谷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所以,人根本就不是翟致远杀的。那么很有可能翟致远的篪阎剑法根本就没有问题,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
白卿听到这里不由冷笑,“若是篪阎剑法没有问题,那翟肃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下尹慕晨答不上来了。
白卿嘴角的笑意加深,“还有,若普莱谷的凶手另有其人,当年翟致远又为何要承认?”
“也许是他受人蛊惑。”
”哦?”白卿挑眉,“那敢问尹姑娘,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尹慕晨一噎,“我….我还没来得及问出来,人就被你们给杀了。”
白卿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也就是说并没有证据能证明翟致远和翟肃都是无辜的。”
“怎么会没有证据呢?我和沈峰主听得清清楚楚,我们两个就是最好的证人。”
白卿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徐徐道:“沈峰主是天清门的人,难免会被人说是我们天清门有意包庇。”
“那我呢?我并不是天清门的人,我的话总能证明了吧?”
“尹姑娘与翟肃关系匪浅,你的话在我看来也没什么说服力。”
“什么?”尹慕晨一惊。
什么叫关系匪浅?
她和翟肃又是什么关系了?
尹慕晨这下被弄糊涂了,只好看向沈容之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容之虽然肯抬头看她了,可依然什么都没说。
这时,她听见白卿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翟肃如今陷入昏迷,可梦里还不断喊着尹姑娘的名字。那声音,实在是叫人闻者落泪啊。”
尹慕晨只觉得脑袋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样,眼前是一片迷蒙的白色,她再也听不进白卿后头还说了什么。
翟肃在叫她的名字…..
在他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他喊得是她的名字!
尹慕晨忽然想到那日在她房里,翟肃一副愿意主动献祭的样子,她的心莫名开始酸涩难受了起来。
“以你和翟肃的关系,到时落个魔道同党的名头也不无可能。”白卿稍稍将身子向着她的方向倾斜,低声说,“尹姑娘是聪明人,莫要惹得一身骚才好。”
尹慕晨死死盯着白卿得意的脸,后槽牙几乎快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