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翟肃再沉得住气这下也忍不住了,激动喊道:“沈峰主,小晨,你们都听见了吗?菩莱谷的是与我父亲无关,他是无辜的,他没有杀人!”
沈容之看了看少年,又看向翟肃,叹道:“仅凭他一人之言还不够。”
翟肃瞪大了眼,“为什么?他就是最好的证据,为什么你们还不肯相信我父亲是无辜的?难道你的当真不在乎到底谁是凶手,只想找一个替罪羔羊,草草了事吗?”
“翟肃!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沈容之低喝一声,眼里也有怒意,“他并没有看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那又如何!”这个理由显然让翟肃更无法接受,双目布满了血丝,吼道,“他说了他整晚都抱着篪阎剑入睡!”
沈容之摇摇头,“可他也说了,他晚上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玄门的人也可以说是你父亲将他迷晕,乘其不备拿走篪阎剑入谷杀人。”
不得不说,沈容之的疑虑不无可能,可翟肃却无法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只要一想到父亲极有可能蒙冤十数年,翟肃就根本控制不住胸口的怒火。
尹慕晨当然知道沈容之的疑虑,但她更能理解翟肃的心情。
如果曾垚说的都是真的,那无疑翟家蒙受了天大的冤屈。而翟肃更是这场悲剧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他不但早早成了孤儿,这十几年来更是受尽冷眼,被人背后指着骂是杀人凶手的儿子。
想到这其中难言的悲苦,尹慕晨不由有些心疼,忍不住道:“就算曾垚没有看见凶手,也不代表人就是翟致远杀的,两者之间并无直接关联。而且整件事情有颇多疑点。”
尹慕晨对上沈容之的目光,正色道:“若真如你刚才猜测那样,翟致远为何不直接杀了曾垚?而要等到他醒了之后再动手?这太矛盾了。”
沈容之沉默了。
尹慕晨又道:“其次,曾垚说他们那晚睡得很沉,甚至他醒得比翟致远还要早,这就更奇怪了。修炼之人,警觉性不可能这么低,翟致远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套。”
“这我同意。”听到这里,沈容之才意识到这个细节,不免觉得尹慕晨的话有道理,“而且曾小公子还说,他们到了谷主府后,还未来得及见到谷主便被管家随便打发了,这点也很奇怪。”
尹慕晨立刻明白过来沈容之的意思。
从之前见过的两次来看,谷主许鸣是个礼数周全的人,就算是那日真的有事,一时间无法接待,也不可能把已经找上门来的客人匆匆打发。
尹慕晨眉头蹙起,问:“你怀疑是管家与凶手串通,故意将翟致远二人引出谷的?”
沈容之眸中露出精光点头,“不错。”
“若真是如此….”尹慕晨眉头皱得死紧,看向翟肃的眼里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只怕你父亲并不只是因为撞破凶手而受牵连。很有可能,这一切本就是为你父亲设下的一个局。”
翟肃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眼里浮起难以形容的痛苦。
尹慕晨长叹一声:“你父亲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翟肃想了想,才摇头道:“我父亲一向待人和善,而且自从隐居天剑山庄后就未过问玄门中事,也未曾听说过与谁交恶。不过我当时年纪太小,很多事情父母也不一定会告诉我。”
尹慕晨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把心里徘徊了许久的念头说了出来。
“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曾垚能清醒过来,有没有可能,菩莱谷的其他人也能恢复意识?”
翟肃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是啊,与其我们自己瞎猜,不如直接问谷中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他们醒过来,我们自然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捣鬼。”
沈容之闻言沉默了。
尹慕晨知道这个要求的确有些强人所难。菩莱谷谷中的怨气这么多年来都没能解决,今日只凭沈容之一人,就让这么多冤魂恢复清醒,这的确很难。
但不管再难,尹慕晨还是想要试一试。她又道:“沈峰主,你对药理和治疗术深有研究,这世上若你都没有办法,就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沈容之苦笑,“我也只能试一试,但不能保证。”
尹慕晨点头,“我明白,尽力而为就好。”
说完,沈容之一扬袖口再次将灵蝶放出。这一次灵蝶没有往远处飞去,而是径直飞向曾垚的方向。
曾垚好奇地抬手戳了下灵蝶。那蝴蝶也极通灵性,竟停在对方的指尖不走了。
沈容之沉沉道:“灵蝶似乎能感受到你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也许正是这股力量让你恢复的清醒,而菩莱谷封印被破一事也很有可能与此有关。但我一时还无法断定这股力量的来源。”
曾垚并不能完全听明白沈容之的话,只觉得手里的灵蝶十分有趣,于是又用另外个手指逗弄灵蝶的翅膀,笑道:“这灵物倒是可爱。”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