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曉安的心裡有幾個很重要的日期,爸爸的生日、媽媽的生日、顧亭巍的生日……還有她的生日,她把自己的生日擺在最後一位,可現在僅次於爸媽的很重要的生日,她不知道該不該給予祝福。余曉安往年都會跑到顧亭巍的家裡,就為了親自和對方說一聲生日快樂,她唯一缺席的只有顧亭巍出國的那幾年,那是對方擅自和她斷了聯繫,可她還是在每一年的零點都在心裡默默的對顧亭巍說生日快樂,雖然這些祝福並不會傳遞到顧亭巍所在的地方。
余曉安猶豫了半晌,到了下班時間還是不爭氣的去了醫院,她是這麼說服自己的,即便她已經決定要放棄了,她還是可以用妹妹的身分給予祝福,他們之間是比情侶更重要的家人。
余曉安走到轉角處就聽見了顧亭巍的聲音,她聽見了顧亭巍在和一個女孩說話,她沒有探頭去看另外一個人是誰,因為那是她很熟悉的聲音,她聽見徐曦問顧亭巍是不是去約會,然後她聽見顧亭巍說不是,那語氣似乎要比面對她的時候溫柔多了,顧亭巍面對她一直都是無奈,而顧亭巍面對徐曦……是男人面對女人的溫柔,她覺得沒有必要給予祝福了,因為男人大概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祝福。余曉安默默的離開,似乎還能聽見顧亭巍和徐曦在說些什麼,可她並不想聽清,腦海裡突然浮現了一句話,是追劇和看小說偶爾會看見的一句話——青梅竹馬敵不過天降,這只是用來調侃劇情的一句玩笑話,此時用來諷刺她卻再適合不過,這句話的匹配程度讓她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笑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江堯為了某位不告而別又久別重逢的好友在家裡準備了晚餐,菜單內容是兩盤牛排和一瓶紅酒,當然有一盤是他要吃的。江堯忙碌了一陣之後,眼看著時間也快到了便走到門口去等,果然就見好友開著車駛進了他家停車場,他看著好友從駕駛座上下車,手裡提著個黑色手提包跟一盒……蛋糕?
「怎麼?」顧亭巍走到了門口,看著遲遲不肯讓路的某人,他只好停在原地等某人回神:「看呆了?」他注意到了江堯的視線,也不怪對方這麼吃驚,畢竟他從來不吃這種東西。
「顧醫生,你不是不吃甜的嗎?」江堯露出一副瞭然的微笑,眼神頗為戲謔:「看這粉藍的盒子就知道……女孩子送的?」
「可惜沒你的份。」顧亭巍懶得再聽江堯貧嘴,走過去撞開了擋路的某人,非常熟稔的走進了對方的家裡。江堯將門關上才跟在顧亭巍身後,嘴上依然沒有停止調侃:「居然是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礙著你了?」顧亭巍走到冰箱前把蛋糕放進去才回到餐桌前坐著,他沒有等江堯就自己開始吃了起來,他為了準時下班都沒休息,連飯都還沒吃,現在簡直要餓昏了。
「你是特地帶來讓我幫你清掉的嗎?」江堯走過去坐在顧亭巍的對面,拿起放在桌上的刀子,他沒有像顧亭巍一樣優雅的用刀子切肉,再優雅的用叉子插起肉塊放進嘴裡,他為了省下麻煩,直接用刀子將肉切好,再用刀子插著牛肉放進嘴裡,因為此舉實在太過難看,惹得多年未見的顧亭巍嫌棄的皺了一下眉:「難看。」
「我在外面也不這麼吃,而且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有必要計較這麼多嗎?」江堯對顧亭巍的嫌棄一點也不在意,還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說話的中途又塞了一塊肉,整個腮幫子都塞的鼓鼓的,要說難看倒也不難看,大概是因為他長得帥,吃相就像倉鼠一樣,再配上他高冷厭世的臉,給人極大的反差,哪個顏控見了都要說一句可愛。
「是沒必要,但我看了難受。」
「哦。」江堯唇角一勾,笑的很是邪惡:「那你繼續難受好了,我喜歡。」
「我是壽星也是客人。」顧亭巍看著眼前吃相難看的某人,十分淡定的提了要求:「應該以我的喜好為主。」說是這麼說,他根本沒啥挑食,只要不難吃就都是好吃,此時的要求不過是在過嘴癮而已。
「那你回去找你爹媽,我這裡不伺候巨嬰。」江堯往嘴裡塞了一口挺大塊的牛肉,這會兒說話有些口齒不清:「哦,我忘了你爸媽每天都在度蜜月。」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像顧亭巍爸媽這麼神奇的夫妻,上班是工作好夥伴,好的時候是很好,要是意見出了分歧能把其他人都趕出去,兩個人在辦公室爭論個大半天,但只要一下班就又和好了,回到家好像沒了兒子,看見兒子回家就像是看見室友回家一樣,他偶爾都覺得這一對夫妻把兒子當電燈泡,搞不好人家根本不記得有生過孩子。
「你這麼羨慕也去找一個阿。」顧亭巍每回聽見江堯這麽說他的爸媽,都是這麼回覆的,而江堯接下來的話也都是這麼一句。
「那你倒是幫我找一個阿。」江堯隨口一說,突然抬頭看著顧亭巍,眼裡盛滿笑意……讓人看了發毛的笑意:「送你蛋糕的女孩不錯,我也喜歡吃蛋糕。」這句話是第一次出現,但果然如顧亭巍所料,不是什麼好話。
「她不行。」顧亭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看見對方饒有深意的注視只是投以慈祥的目光:「你心機這麼重,她會受不了的。」不止眼神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