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两人再吵起来,赶紧上前劝道,
“娘,您怎么又来了?我们已经知错了,郎君自责得不行,您别再说他了。”
俪大娘哑了哑嗓子,正想说些什么,徐伶跟着走了进来,
“是啊俪大娘,你的小虎鞋已经送到杭州,绝对不会再连累到你。当务之急,是咱们得好好思虑思虑这白家大的是什么主意。”
徐伶向着林楚意,目光暗了暗,
“这次没有的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有后手,我们得做好准备。”
婆媳两人将今晨发生之事对谢惟清和俪大娘讲过,谢惟清随即带了徐伶去码头打探。
俪大娘和林楚意留在谢府中,俪大娘也终于说起了今日来此的本意。
“囡囡,娘并非因为他一次的疏漏怪罪他,是因为他对你不好呀!若非那天绿袖说漏嘴,娘竟都不知道,他没有娶你么?”
俪大娘面上还带着幽怨,却藏不住关切,凑近林楚意的跟前。
林楚意没想到娘亲会突然提起这事,一时哽住,支支吾吾,算是默认。
“他不是那么爱你么?怎么不娶你?这不完全不负责任吗?”
俪大娘当即有些急了。
林楚意赶忙安抚道,
“娘,他对你难道不好吗?这几年找哥哥没少费心吧?没少帮你埋小鞋吧?多个人来照顾你,多好。”
“你是我的女儿。他再好有什么用?欺负了你,一样要不得。”
林楚意知道娘亲话虽直白,却实实在在是忧心自己。
她拥着娘亲软绵绵的腰身,往娘亲肉嘟嘟的脸颊上蹭,
“好了娘,我和他是真的爱彼此,我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他也不可能再有别人。缔结婚书,不过是个形式罢了,迟早的事。”
俪大娘被蹭得心痒痒。
她的心里,本也是接受谢惟清当女婿的。可两人婚后的种种,让她不得不犹疑起来。
“我瞧啊,囡囡还是上点心吧。儿郎啊,无非是财色权利。你笃信一生一世一双人,人家可能完全不这样想,可别到时候被骗咯。”
“他不会。”
他不会骗她。
林楚意知道,是因为穿书的事,因为她口不择言的一席话,深深伤害了谢惟清,让他沉重得不敢靠近她。
她对谢惟清很有信心。虽然谢惟清躲着她,但他的心里,绝对只有她。
“管他会不会。他不碰你,对你不冷不热。正好你们没有结婚,你趁此机会再觅佳婿,多好。”
俪大娘的言辞酸溜溜的,显然不是真心拆散两人。
林楚意知道娘亲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她伤心,又见不得她吃亏。
“娘亲,你就放心吧。你只是没有瞧见,他其实很照顾女儿,女儿在他身边过得很好。”
林楚意凑到娘亲身边压低了声音,
“他知晓我害怕打雷,生怕我睡不安稳,坐在床边,整宿整宿看着我。”
“真的假的?”
“真的。还有上次宴饮,他一直在给我夹的我爱吃的菜,自己都顾不上吃一口……”
娘两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小话。
俪大娘听得心里暖洋洋,渐渐面露喜色,心道:
囡囡就是有眼光,这谢惟清,比她家糟老头子强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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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船一事耽搁了不少时间,总算在谢惟清辛劳奔走之下,赶上了约定的时限。
一通忙碌,转眼就到了年关。
谢惟清带着林楚意每天都在各家之间来回串门,像是在躲着和她单独相处似的。
林楚意看出他的心思,心情低落。
林玉璟一直觉得妹妹妹夫不对劲,上次灌酒失败之后,心里一直踹着事。
见小两口天天往林府来蹭饭,林玉璟自然也猜到了一二。
暖隔里,叶叔华抱着小隐和徐伶逗弄。林楚意和谢惟清冷着脸坐在一旁。
较从前还要差。
林玉璟有些恼,冷哼着放下茶盏,
”开春之后,我和叔华打算带着小隐去徽州,玄之也跟我们去,去给他找个好的夫子。”
谢惟清已有所预料,并不惊讶。
林楚意倒是反映了半晌,
“嫂嫂才生下小隐,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你们去了徽州,下禾郡这边怎么办?”
“爹娘醉心佛道,家里的生意有妹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林玉璟含着笑坦然看向林楚意,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谢惟清。
“妹妹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我和你嫂嫂这一走,你和谢兄怎么办?”
林玉璟话里带着笑,目光却冷冷的,他朝谢惟清扬扬下巴,
“到时候,谢兄还能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