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想让念儿嫁去?”
白展盘着串珠,声音略有不满。
白展夫妻两只得白祈念一女,从小就是捧在心尖儿上骄纵。
白展早就想好了,白祈念以后的夫婿必须是江南最好的男儿,白祈念以后的婚事,必须是江南最盛大的一场。
苏槐的儿子差是不差,但突然要让女儿嫁给苏槐的儿子?白展有些难以接受。
言氏嗔笑着拍他,
“苏槐可是转运使!怎的,老爷还瞧不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
言氏打断了他,
“我是想着,若我们当了苏槐的亲家,那皇商的名头,不是手到擒来?”
言氏眉毛飞扬,凑到白展耳边巴巴的解释,
“老爷,你也晓得徐伶那两婆媳的脾气,就不是好对付的。今天她们是无话可说了,谁知道明天又会不会搬来旁的救兵。
若是咱们念念当了苏槐的儿媳,她二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白展晓得言氏所言在理。
徐伶林楚意,又刚烈又机敏,保不准她们会想出什么主意来。皇商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得有半点马虎。
马车哒哒轻晃,白展手里串珠盘得呯呯作响。
他思虑半晌,心里仍是不舍,
“可我怎么听说,苏槐家公子为人阴险。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林家大公子的官职,就是被他家公子一通胡闹抢去的。”
言氏睨他一眼,
“都是道听途说的。”
“即便如此,我们对这位公子也知之甚少,贸然让念念嫁过去……”
见白展如此犹豫不决,言氏当即有些恼了,
“那是苏家!那是金山银山!再差能有多差?我这个做娘的难道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白展哑然。
言氏又软下声调来,
“好了老爷,我也是从姑娘过来的,自然知道什么人家好。念念嫁过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咱们成了皇商,也跟着享福。一举两得。”
白展见言氏这个做母亲的都如此信誓旦旦,自然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他只是有些好奇,
“非亲非故的、又远在杭州,你怎的突然想到苏家?就算我们有心攀亲家,人家估计也不答应吧。”
言氏神秘一笑,
“不是我白日做梦,是你女儿,自己已经给自己挑好了。”
一回到家,言氏便迫不及待将白祈念为自己“打算”的所有证据翻出来。
“喏,你看,我收拾书信时发现的。”
那是一沓白祈念寄回来的家书。大略从半年前,她的家书里就出现了“苏秉禾”这个名字。
从同窗,到公子,到好友。
原来如此。
夫妻两不了解苏家公子,他们女儿可是早就了解颇深。
白展放下心来,指着书信笑,
“之前,她哭着闹着不去杭州念书,后来却劝都劝不回来。我还奇怪呢,原来是心早就飞走了。”
夫妻两从小溺爱白祈念,从来是要什么给什么。
见女儿的心意已经如此明显,加上苏家本就是他们想要攀上的高门显赫之家,夫妻两一番商量,当即就定下了说媒等等事宜。
言氏也喜滋滋的给白祈念休书一封,指导她稳固郎君心意、静候佳音。
殊不知,白祈念每一封家书里,都提及了许许多多人,并非只有苏秉禾一位。
她这么做,完全只是想要炫耀自己在杭州颇受欢迎。
至于她的心,一直都在谢惟清那里。
下学时分,丫鬟拿着言氏的书信找到白祈念时,白祈念简直无语至极。
信中通篇都是温柔恭俭良的说教,甚至还有很多十分露骨的教习。
看得白祈念直扶额,
“母亲是怎么想的!放着那么好的谢大哥不看,怎么会想把我许给苏秉禾那种人渣?”
丫鬟接过白祈念的书具,唯唯诺诺不说话。
白祈念却已经看明白她这对唯利是图的父母,
“八成是有事求苏槐。”
她恶狠狠的踩碎一地落叶。
丫鬟跟在她后面,小心翼翼为她抱不平,
“那也不能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吧……”
是啊,连丫鬟都知道这是火坑,爹娘怎么舍得?
白祈念捏紧信纸,咬牙切切。
既然父母不帮她,那她只能靠自己!
“不慌,苏秉禾进京了,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先帮我打听一下,父亲母亲将我许给他究竟所为何事。”
她对丫鬟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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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