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节一连三天。
三天后,孙昌去码头检查商船,意外撞见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黑衣人仗着自己飙头马大,抢了船上的船翻罗盘锚头,明目张胆要从孙昌眼皮子底下溜走。
幸而孙昌带足了船员,直接将两个黑衣人围了起来,遣人去请白夫人来审。
林楚意和徐伶来时,孙昌正和船员将偷盗的东西放还船上。
孙昌显然没将两个黑衣人放在眼里,任由两人拷在船边,无人看管,自己则带着船员上上下下检查。
“老孙,怎么回事?”
徐伶问道。
孙昌站在甲板上,往下一瞥,
“柳家的。”
林楚意是两黑衣人觉得面熟,孙叔一提,她才记起,之前在白家码头和柳家的打过照面,这两人当时应该也在船上。
林楚意是知道柳叔的无赖的,当即警觉起来,
“柳家?他们难道寻到临安来找我们麻烦?”
徐伶向她解释道,
“他们倒不是专门来找我们麻烦。临安确实是柳家的地盘,临安知府的夫人,就是柳家人。”
徐伶说着,很快反应过来,
“八成是这段时间乌篷船出了风头,前天捕鱼节的事也被人走漏,让柳家盯上了。”
这就被柳家盯上了?
林楚意有些诧异。这柳家不仅小气,手法也太小儿科了吧。就派两个黑衣人来,可不像柳叔的风格。
果不其然,林楚意还没腹诽罢,说时迟那时快,船身边拘着的两个不知何时解开了绳索,突然一个打挺,向林楚意和徐伶奔来。
而林楚意和徐伶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围上一圈黑衣人。
一支火把从后方黑衣人手里扔了出去,落在孙昌的商船跟前。
“孙叔!”
林楚意急得脱口而出,还有人在船上。
黑衣人全然没将人命放在眼里,充耳不闻,又是一支火把扔了过去。
眼看着河风一起,火势渐长。
一个黑色身影从身后人群里冲了出来,奋不顾身扑进了火海里。
那人生得雄壮。林楚意看见他置身焰光里,裹着厚厚外衣,毫不犹豫卧上火把。随着他几番滚动,火势乖乖的灭了个干净。
柳家的人没想到会突然窜出个帮手。火烧不成,便想干仗。
近旁的黑衣人眼疾手快,伸手缚住徐伶,示意身后的伙计往船上冲。
林楚意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看出柳家人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并非真要谋财害命。
因此,她心里虽然焦急,却相当沉着冷静,稳住心神急思着对策。
远处,灭火英雄和黑衣人扭打在一处,尽全力阻拦着黑衣人,战况胶着。
恰在此时,一声高呼传来,
“住手!”
许知安出现在几人身后。
柳家人混迹临安杭州一带,自然对许知安如雷贯耳。
特别是缚住徐伶的黑衣人,应该是许知安的熟人。见到许知安出现,他忙不迭往上拽了拽面罩。
徐伶机敏,趁着他松手的空档,退到林楚意身边。
许知安许是看出黑衣人的身份,眯了眯眼,没有点破。只是站在黑衣人和林楚意之间,说道,
“临安的民生何时竟如此奔放,当街□□杀。要是叫本官查清楚罪魁祸首,定不轻饶!”
一袭威胁话语从他瘦削身板里传出,出奇的有震慑力。
傻子都能听出来,许知安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放黑衣人一马。
黑衣人也晓得许知安不能惹,只能悻悻一招手,带着伙计们散开来。
望着叫嚣着走远的一群人,林楚意面色凝重,顺着许知安的话感慨道,
“临安如此富庶之地,没想到也会天降横祸。”
”林姑娘莫要惊慌,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第二次。”
许知安信誓旦旦的安抚道,显然,他会去找柳家打好招呼。
但他想了想,又劝道,
“不过,没了黑衣人,或许还有灰衣人白衣人,在下也不能时时刻刻呆在临安。”
他面朝林楚意,神色郑重起来,
“在下一直觉得,临安配不上白夫人和林姑娘,杭州要好上许多。许某不才,在杭州有些人脉,照顾二位决无问题。白夫人林姑娘若是想来杭州,随时欢迎。”
他目光切切,看看林楚意,又看看徐伶。
林楚意为这场冲突担忧,当时其实已经有些心动。
可徐伶似乎有别的想法,婉拒道,
“多谢许公子好意,我们会考虑的。”
许知安看上去情真意切盼着林楚意徐伶去杭州,但每次也都只是点到即止,也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