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伶早就看不惯白展对白祈念的骄纵,直接打断了他,
“亨元饭庄的颜老板亲自指认,你们还不相信?要不要请颜老板再来一趟。”
白展自然清楚自己的女儿。一看见白祈念一语不发咬紧咬根的表情,他就猜到,八九不离十,这些事估计就是白祈念做的。
但能怎么办。做都做了,难道还要叫颜老板来看场笑话不成?
白展大手将白祈念揽过,打着哈哈道,
“行了行了,嫂嫂。那豚鱼吃就吃了,不就是欠了钱吗,我们还,就当是念念请大哥吃饭了。”
白展说着,拦着白祈念想坐到徐伶身边,却听徐伶一巴掌拍在眼前桌案上,吓得两人愣在原地。
“那可是豚鱼!是贡品!这是掉脑袋的事啊,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松。”
白展脸上的肉都在抖,但他张张嘴,还想嘴硬。
徐伶知道,对付白展这种不知耻的人,没有旁的办法,只能来硬的。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言语里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我不是徇私舞弊的人。要么白家家规伺候,要么官府问罪,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展深深的看了徐伶一眼,又恨又怕。
私买贡品这事,捅到官府,他们一大家子都得送命,包括徐伶她自己。
若是旁人,早就一家人同流合污了。可偏偏徐伶的性子,刚烈锋利,是真做的出来举报自家人这种事。
无奈,白展一番权衡,只能沉了脸色问白祈念,
“念念,怎么回事?怎么会想到带白祈雄去亨元饭庄的。”
白祈念一听徐伶要报官,又瞧着父亲不似平常的严肃模样,也终于害怕起来。
“是学堂里柳四娘告诉我的。说她家哥哥带她去亨元饭庄吃到了不得了的宝贝,还笑话我没见过世面。”
白祈念小声道出缘由。
“柳四娘?可是柳参军家的四姑娘?“
言氏忙不迭问。
白祈念点点头,又道,
“她经常和我们讲她家哥哥,赌坊也是她告诉我的。爹娘和婶婶要罚,她也得一并受罚。”
白祈念上学一事,一直是言氏在张罗。白展此刻听闻问题出在学堂,难掩恼怒的看向言氏。
言氏仓皇起来,
“都怪那柳家,没有礼教,大放厥词。我们念儿懂事,我们念儿跟她们不一样。”
徐伶不想再听着夫妻两的胡搅蛮缠,挥手招呼三娃拿着棍棒进来,
“行了,既已认错,领罚吧。”
白祈念十二三岁,生得娇小水灵,那棍棒杵在她身旁,比她的腿还粗,吓得她哇的一声躲到白展身后去。
“行了行了,要我说,孩子知错了就好,打一顿属实过份了。”
白展反手将白祈念搂紧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就是啊,小女娘,打不得的。”
言氏也帮腔。
随着言氏略带嗔怪的声音落下,两团怒火肉眼可见的在徐伶眼中燃起。
却不过转瞬,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冷了眼眸,若有所思的捏紧了拳头,
“不打也行。那你们把白祈念送走。我记得弟妹的母家在杭州是吧?把她送到杭州去好好学学吧,我白府教不好心性不纯之人。”
白展一听,徐伶这要把自己宝贝心肝女儿送走,如何能答应?他当即回绝道,
“不可不可,念念生在下禾郡养在下禾郡,去杭州人生地不熟的,不可不可。”
“嫂嫂可真会说笑,她一个女娃娃,哪里去得了杭州。”
言氏似是觉得徐伶在天方夜谭,抿嘴笑起来。
笑着笑着,她才看清徐伶眼中的狠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徐伶可能是认真的。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她必须从白府消失,不能再靠近白祈雄一步。”
徐伶已经懒得再跟着夫妻两非半句口舌,直接命令起来,
“我是觉得她学堂里的姑娘也不是善茬,去杭州是为她好。但如果你们不想她离开身边,可以,你们搬出白府,自立门户。”
白展愣了,
“搬出白府?自立门户?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资格……”
说着说着,他才意识到,徐伶确实有资格这样做。
白展的大哥,白翼,是白老太爷的嫡亲儿子。当初,白老太爷过世后,整座白府实际是给了白翼继承,白翼过世后,又给了白祈安,由徐伶代为看管。
白展只是白老太爷的一个庶子,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白府。这么多年,他们一家理直气壮住在白府住习惯了,已然忘记,徐伶并非没有资格赶他们走,而是懒得管罢了。
思及此,白展心中怒骂开来。
这么些年,他背靠白家,好吃懒做,没存下什么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