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雄瞬间被激怒,怨毒的恨意肆意喷薄而出,恨不能将林家几人撕碎似的,看得林怿后脊发凉,一声都不敢吭。
屋内鸦雀无声。
白祈雄气得想怒摔茶盏,思虑片刻,这里终究是林府的地盘,他只好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闯出门去。
短短片刻,这几人来来去去,林楚意站在门边没有反应过来,不妨被白祈雄装得踉跄靠在廊柱上。
周芸在暖阁嘱咐过叶舒华,后脚跟来。见白祈雄怒气冲冲出府,问了林怿,才知事情经过。
“瞧这孩子,才成亲几天,便就心疼上媳妇了,一丁点亏都不让意儿吃。”
周芸揪着手帕同徐伶说笑,也不知是真心赞扬,还是只是为了掩饰尴尬。
不管她真心假意,徐伶不吃这套,冷冷质问林怿周芸两人,
“当时我说的很清楚,地契我没落名字,是为了让楚意自己决定落给谁。你们倒好,替她做主了。”
林怿周芸见徐伶气势汹汹,小心翼翼的陪笑说着冤枉。
徐伶不与理会,只问,
“此事竟然瞒过了我。是谁帮你们去官府入册的?可是白祈安?”
林怿周芸支支吾吾看向对方,徐伶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三人已经无话可谈。徐伶告辞离去。
林楚意一直安静站在角落里,徐伶走到门边,捏了捏她的手,最后回身对林怿周芸说道,
“在我同林怿贤弟交谈的这两个时辰里,林怿贤弟一只为着赔礼和我讨价还价,没有问过我一句楚意过得好不好。下禾郡人都说你夫妻二人寻回亲女儿百般疼爱,我看你们只是想寻回了一块金元宝吧。以后楚意要是不愿意回来,我不会再带她回门。你们既然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
面对徐伶理直气壮插手自家家务,林怿周芸再也忍不下去。林怿当即恼怒了神色,指着徐伶要骂。
但徐伶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就走,径自出了林府,逮白祈雄那逆子去了。
双方撕破了脸,林楚意和林怿周芸也再难回到从前的和谐。几人冷声冷语问了几句,林楚意饭也没吃,自个儿回白府去了。
绿袖一直在厨房帮忙,不清楚外间发生的事情。见林楚意闷闷不乐缩在车轿里,她猜是姑娘又同老爷夫人怄了气,想宽慰又不知从何提起。
车行一路,林府门前两串火红灯笼渐渐消失,车内鸦雀无声,沉闷至极。
行过林府外墙拐角,车夫似是发现了什么,放慢了车速。犹豫半晌,车夫还是问向林楚意,
“姑娘,谢大公子,好像在等您。”
上次新婚,闹剧收场。林楚意无差别讨厌所有人,对谢惟清的良好印象也荡然无存。
后来她将事情前后连起来一想,才反应过来,冬猎的草场边,为什么白祈念和谢惟清听说她是林家千金,诡异的笑起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白祈安和林玉颖的事情!
她甚至还怀疑过,谢惟清不是真心帮她,而是为了看她笑话!
林楚意努力不发作怒火,掀帘看向车外。
谢惟清长身玉立站在白墙之下,一袭鸦青长袍迎风而动。
见林楚意注意到自己,他踌躇片刻,提步向车轿走去。一张倦怠面容渐渐出现眼前,浓眉撇下,似是疲累到极致。
“多日不见,不知姑娘过得好不好?”
林楚意坐在窗边,珠帘吹开在脸庞。她看见谢惟清负手立于车下,仰头看着她,细细长长的眼睛里遍布血丝。
罢了,不管他本意如何,他曾经那些言行确实帮到了她。
林楚意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迁怒,冷冷问道,
“谢公子是希望听到我说过得好,还是不好?”
谢惟清轻皱眉头,高耸的眉骨投下大片阴影,
“不要这样,楚意姑娘。我们都很关心你,你大哥写了好多封信向我问起你。”
近乎哀求的声音落下,林楚意还是忍不住呛话,
“关心我?若是关心我,白祈安和林玉颖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想过告诉我?你和白祈安关系那么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将满腔怨念质问出来,林楚意瞬间就红了眼眶。
谢惟清愣住神情,黝黑的面颊渐渐失了血色。
他似乎虚弱至极,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却仍高高仰头看着林楚意,不愿挪眼。
“对不起,”
谢惟清死咬下唇缓了半晌,
“我没想那么多。我当时想着,白祈安品性纯良,是值得托付之人,你嫁过去,我和你大哥都放心。”
“所以你们明知他爱着别人,也要把我托付给他?”
林楚意气笑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不对。
在这些人眼里,利远比情重要,她的幸福根本不值一提。
“谢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