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颠倒。
此时他带来一份文书,以三司使名义发给下面人去大相国寺彻查寺僧身家财产的,文书上需有殿下的押字。
赵释看了经由杨彪奉上来的文书,正要一笔画下自己的押字,多瞥了眼,在最后一行看见两个错字,停下朱笔,让杨彪还给了靳监官。
靳监官看完,立即躬身道:“臣粗心大意,求殿下责罚!”
赵释见他眼下青黑,必是多日劳累所致,问道:“你实话说来,人手缺多少,今日之事可一不可二。”
靳监官心中感动,叉着手道:“回殿下,户部人虽多,与解库有涉之人亦有许多,一旦将这些人去除,能用在此事上的便只有两三人,若要充裕,至少还须两人才够。”
赵释看了眼杨彪,意思不言自明。
杨彪颔首,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靳监官:“多谢殿下,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说完,他便由杨彪带了出去,偶然看到书室屏风那里露出一角女子裙衫,翠绿色的,将这点了檀香的须弥堂书室,平添了抹香艳之气。
他感动的心中骤然大惊,不敢多加逗留,越发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梁羡玉听得人走后,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心事重重地在赵释身上飞快滑过一眼,见他坐姿平和,狠下心问了句,“草民斗胆,求问殿下一句,殿下会一直宽宥将功折罪之人吗?”
赵释长睫微振,惊异于她这般敏锐。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出解库内有猫腻,甚至猜出他要借此惩办一大批贪墨之人。难道她也牵扯其中,想为谁求情?
思索之间,他并未马上作答。
送人归来的杨彪以为殿下不想让这事叫梁羡玉知道得清楚,正要出来阻拦,却听见殿下道:“弥补过错,即消因果,因果消了,本王就不会追究。”
梁羡玉眼睛一瞬晶亮,脱口而出道:“那就是说,殿下会宽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