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湘一开口,林瀚就配合地合起扇子,斯斯文文行了个礼:“正是,我们如此蒙受主人的恩惠,理应当面拜谢主人才是。”
但这么个合理的请求却让小丫头听得面露难色:“恐怕不行,我师父最不喜欢就是见到外人,就连你们这次进来,也是我自作主张,若是还把你们带去我师父面前,那恐怕师父是要生气的。至于师娘,我都没见到师娘好久了,你们这样的外人,怎么可能见到师娘呢?”
林湘湘心里面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重,不经意一样问:“你都说是你师娘了,难不成不教你武功?”
小丫头毕竟年纪小,面上藏不住心思,懊恼地说:“我也想要师娘教我,可是师父看师娘看得紧,生怕一点小事情就累坏了师娘,不许我去烦师娘呢!”
“你师娘按说也是武林高手,应该不会这么一点小事情就累坏了吧?”
这下连林瀚一个外行都听出来不对劲。
齐夫人始终都在听着这些人的话,见状问:“可是你师娘身上有什么伤?如若不弃,我可以为你师娘诊治一番。”
小丫头的眼睛登时亮起来:“是呀!你是大夫是不是?那太好了,师父总说师娘身体不好,不能出去见人,那大夫上门来为师娘治病也是好事!夫人,你跟我来!”
说完,小丫头兴冲冲就过来拉齐夫人,把齐知齐绵绵两个人弄的措手不及,齐宇禾看起来也是要阻止,但看着这小丫头的模样,到底是害怕了没吭声。
而林湘湘则不紧不慢跟在一旁,对那小姑娘微微一笑:“这位是我的远方亲戚,不过她虽然是个大夫,可是武学上面一窍不通,我和她一起去,说不定对于治好你师娘的病也有帮助。”
一个小丫头自然是被林湘湘的三言两语哄过去,她把人带到了里面,七拐八弯绕过了不少走廊,连林湘湘刻意去记下路线的时候都有些发晕,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夫人安置在这么深处,不是正常人的做法,莫非这个所谓的苍山派门主,也是如同刘楚玉那样,作出一副爱妻如命的名头,实际上是把夫人拘束起来,暗地里行折磨之事?
小丫头则不知道这些,拉着齐夫人一路冲进来了之后,则大喊大叫起来:“师娘,师娘,沫儿来看你来了!”
说完,她推开大门,跨过台阶往里面跑,这院子里面有一棵大树,推门进来的动静儿不孝,似乎把这大树都惊动了,几片枯黄的叶子落下来。
树下放着一把摇椅,而椅子上则躺着一个身着灰袍的女子,那女子身形瘦削,远远看去,竟是如同一片落叶般单薄。
然而更让人见了心惊的,则是她那一头灰白的长发。
齐夫人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而林湘湘则倒吸一口凉气,反而小丫头似乎对这一切见怪不怪,冲上去就对那女子撒娇:“师娘,师娘,沫儿来看你,你怎么也不理会沫儿?”
那女子依旧是闭着眼睛,慢悠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来了外人。”
沫儿嘟嘴:“我听说这位夫人是大夫,所以我就把人带进来了!而且师娘,你快看看,夫人看起来和你还有几分相像呢!”
闻言,那女子似乎是终于有所意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从对方的表情里面看见了震惊神色:“你……”
齐夫人忽地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去:“我是杏林城齐家的夫人,这一次是因为下雨,所以借宿在贵处,听闻夫人身体不适,特来为夫人诊治。”
那女子只是静静看着齐夫人,一双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后还是汇成了一声叹息。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幽幽叹气:“不必了,我的病,无药可医。”
“不可能!”
沫儿急了,眼睛里一下子涌出眼泪,林湘湘分明看见齐夫人按住了自己的手指,强行压抑着什么,但她却还是慢慢说道:“我的医术虽不敢说数一数二,但也还算过人,夫人不若让我试试。”
沫儿激动地摇着那女子的手臂:“是啊师娘,你试试呀!不试试怎么知道?!”
然而无论其余人怎么说,那女子就是不为所动:“你们走吧,我一个将死之人,沫儿,以后你也不必过来看我,和你师父待在一起便是。”
沫儿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委委屈屈说:“我不!师父不好,师父不喜欢沫儿!我喜欢师娘,师娘,你治病好不好?你一直不出来,沫儿就一直受委屈,沫儿想和师娘一起!”
小女孩的哭声呜呜咽咽,如同这林间的幼鸟,失去了庇护,正茫然无措地守在原地。
良久,那女子终于动容,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复杂看着小女孩的发顶,嘴唇张了张,还没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一个怒气冲冲的男子声音响起:“沫儿,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师娘身体不适,不许你来打扰她!这次你居然还敢带这么多的外人过来,你是不是不把为师的话放在眼里!”
林湘湘闻言看过去,就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