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林湘湘终于再一次等来了梦境。
这回在梦境里面,林湘湘亲眼看见了齐绵绵的困局。
秀气雅致的女孩子跪在祠堂里,面前是厚厚一面墙的牌位,黑压压地立在那里,像是无声的海啸一般,将这个瘦弱的女孩子死死压住。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中年男子,此人面容白皙红润,一看就有着极好的身体,只是此刻他满面怒容,手上还拿着一柄鞭子,怒视这着自己的女儿,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怕,他高高举起来手上的鞭子,吼道:“孽畜,你到底知不知错!”
齐绵绵虽然瘦弱秀气,骨子里却有着许多男儿都比不上的坚持和骨气,她咬着牙说道:“女儿没错!女儿有一身医术,不愿意从此陷于后宅,愿意用这身医术治病救人,能让别人解脱,这难道是错的么?父亲,我们齐家自六十年前就以治病救人为家训,为何到了我这里,这家训就不作数了?”
女孩子的质问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齐宇禾白皙的脸上浮起怒气勃发的红,他瞪大双眼:“你有什么本是本事?你能救几个人?这世上的人,难道少了你,就都要病死了?你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
齐绵绵依旧跪得笔直,不卑不亢坚持道:“女儿自认为医术不比兄长差,现在他们都说哥哥是齐家的天才,将来能接任齐家家主,也说哥哥能值半座城!女儿自认为自己的医术,也值得半座城!”
齐宇禾脸上肌肉抽动,手上的鞭子终于狠狠落下:“我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你一个女孩子,不恪守自己的本分,竟然想着和你兄长争夺继承权!是谁养大了你的野心!我齐家立足三百年来,为曾有过这样的女儿!我,我今日便要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教训你!”
说完,那黑漆漆的鞭子终究是狠狠落下,齐绵绵身子单薄,不过是挨了三下,就闷哼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齐宇禾还要再打,旁边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中年妇人,上前猛地抱住了齐绵绵,口中哀求道:“是我没有教好孩子,夫君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孩子,她才只有十七岁啊!”
齐宇禾冷笑一声,看不出来丝毫的柔情:“你以为我不会打你么?若不是你带坏我的孩子,绵绵那么听话的姑娘,又怎么会如此离经叛道!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就连你一起打!”
男人手上的鞭子恶狠狠抽下来,每一下都带了十成力气,很快,两个弱女子身下便见了血,夫人死死抱着哽咽不止的齐绵绵,用自己的后背尽力挡下所有的抽打,然而仍旧有漏网之鱼,攀上了齐绵绵秀气的面庞。
眼见着女儿脸上出现细小的伤口,夫人哀嚎一声,惨叫到:“相公!绵绵将来还是要嫁人的,你打坏了她的脸,你要她将来如何自处!”
但齐宇禾已经是气急攻心,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夫人的哀求和女儿的哭声,他手上的鞭子一下下落下来,等到齐知冲破仆人的阻拦冲到面前、抢下他手里面的鞭子时,面前的两个女子已经成了血人。
林湘湘醒过来时依旧是气得浑身发抖,她耳旁似乎还回荡着齐知悲痛的哭声,那哭声激得她冷笑一声:“我就说呢,怪不得齐绵绵没有成亲,却已经成了任务目标,原来她有个比陈荣宁、刘楚玉还恐怖的亲爹!”
系统听出来林湘湘的暴怒,也有点热害怕,问道:【宿主,你打算怎么做?要知道,齐宇禾是齐绵绵的亲生父亲,而且这一切还都没有发生,你现在如果去说人家坏话,齐绵绵未必愿意相信你。】
林湘湘冷冷一笑,她明明生气极了,可是天生一张可爱娇俏的脸,令得她的冷笑也显出几分可爱来,在晦暗不明的房间里硬生生添了几分可怖:“呵,我当然知道,齐宇禾是齐绵绵亲爹,别说把她打废了,就算是把她杀了,恐怕也没人能多嘴。可是,谁叫他犯到了我林湘湘的头上。”
第二日,这齐知就知道林湘湘打的什么主意了。
一队人敲锣打鼓吹吹打打从杏林大赛的比赛场地,一路这么浩浩荡荡到了齐家门前,他们好一通敲锣打鼓不说,甚至还退出来一个胖胖的妇人,摸着眼泪就开腔了:“哎哟哟,我的大恩人齐姑娘哎!”
“谢谢您的妙手回春啊!”
“街坊们,你们快看看,我的脸上原先生了满脸的疮疤,那是我家那口子都不愿意看的!我原本以为这张脸就这么毁了,可没想到啊,还能被救回来!”
“要说救我的人是谁?那就是岐黄圣手齐家的齐姑娘啊!”
“我跟你们说,齐姑娘从来都深藏不露,要不是这次杏林大赛啊,齐姑娘还轻易不会出山呢!这本事,比起齐知齐大夫来说,一点儿都不差的!”
胖妇人嗓门本来就大,又有口条利索的人在旁边帮腔,不一会儿,齐家门口就堵满了看热闹的人,齐绵绵出门少,可是齐知却小有名气,众人三言两语地说闲话,一个个却也都信了这妇人的说辞,又问道:“既然你被治好了,怎么还过来找齐姑娘?”
这妇人就拍了身后两个力士抬着的木头箱子,十分与有荣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