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褚玉宣蹭着廊下,低头束手,沉默地走着。
选择走在廊下,盖因他个儿高。在徐成毓身边不太显眼,毕竟她也是个高挑的。但单独站在丫鬟堆里,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又路过几个穿着托盘的丫鬟,估计着要到膳房了,心里把地图又补全了点。
记住大致位置,没有朝膳房方向走,反而快速拐到一处小道。后边的人只觉得眼一花,前面廊下那个侍女不知道去哪了。
褚玉宣藏身小道,轻手轻脚快步走进花园。东拐西绕一番,来到昨晚早晨都曾经路过的大厅。
大厅门头锁着,但他的目的不是里边,而是外边立柱和墙壁形成的个小夹角。
急走几步蹭进夹角中。借着柱子遮挡,把身上的比甲脱下,换了个面,露出紫色来,复又穿上。
又把长裙系带解开,长裙登时成一块布。裙布叠成条,搭在手腕上,下边是普通的青色长裤和布鞋。
再拿下两只簪夹,把头发全部束起,用布巾包裹住。最后把比甲的领子向内翻,露出脖颈和喉结。
待他走出夹缝,已从从湖色比甲长裙的侍女,变成紫衣青裤的小厮打扮。不止如此,行走举止也变得不同,乍一看简直是两个人。
现在人最少的,就是老夫人起居的地儿,也是此行的目的。褚玉宣按着世子院子的堂屋位置,推测老夫人的堂屋。
先沿着院墙走,再顺着游廊方向,穿过小花园。果然也是有个屏风,不是慈母吟,而是彩花绣屏。那么屏风后面,便是小厅,小厅后面就是堂屋……
“……好困。”一道哈欠声从小厅内传来,“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褚玉宣一滞,停下步伐。
“困什么,晚上不好好睡。等把这打扫好,我们再去膳房。”另一清脆女声训斥道。
三人只隔着一扇薄薄的屏风。褚玉宣进不得,退嘛,必然有别的路通往后院,但现在也不好改道。
他早料到这般情况,也不着急。摊开手掌,露出刚在花园里薅的几片竹叶。手高举过屏风,只需轻轻一扬一撒,竹叶飘飘荡荡,落向小厅里。
之后,他垂手立于屏风外。任谁路过,都以为是小厮在这儿侍立,不会疑心。
“啊,哪来的竹叶。”是最开头的那道女声,听着不过是个小丫头。
啪一声皮肉相碰,似乎是打到手:“嚷嚷什么,或许是从哪飘进来的。”
“可是刚刚分明没有的。怎么会突然飘来……”
清脆女声道:“明明是你自己没打扫清楚。要是嬷嬷看你如此大惊小怪,非得罚不可。”
小丫头明显是怕了:“姐姐,可别告诉嬷嬷,我一定守规矩。”
“你也别怪我严。这边最看重这些。昨日竹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丫头都被打发去庄子做苦活。就连领头的汪嬷嬷,啧啧。”女声声调缓和不少
小丫头惊疑不定:“汪嬷嬷好像送过笋子给老夫人膳房。她还在老夫人面前露过脸,怎么会……”
可能被挑起了八卦的兴致,说话声明显被压低:“都说汪嬷嬷不服世子夫人,所以……但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你千万别露出半点。”
小丫鬟忙不迭答应:“是是。”
外间一声轻咳,吓得屋内两人面色煞白。一小厮走进小厅,厉声:“世子夫人是你们能议论的吗。”
大小丫鬟两个连忙行礼请罪,紧张万分,头也不敢抬。
“下不为例。我就当没听过这事。”小厮也不为难,抬抬手就放过她们,自己穿过小厅往堂屋去了。
二人只觉得背上薄薄一层冷汗,心中不乏庆幸。虽然不知道那小厮是哪里的人,但她们也不敢再多嘴舌,亦不会提起今日这事。
褚玉宣心头盘算着时间,不紧不慢走到堂屋门前。果不其然,里边也有丫鬟在洒扫。他步伐未停,直直路过。
回想昨日在世子夫人堂屋时,观察的窗户位置,他绕屋子走了大半圈。
选定位置,把点踩好,他按着原路返回。这次经过小厅,没再看到那两个大小丫鬟。估计是急匆匆打扫完,就离开了。
左右张望一眼,视角空旷,容易眼杂。还是决定回到那个夹缝把衣服换了。
依旧顺着游廊方向,穿过小花园。再沿着院墙走,便是大厅……进展顺利,精神也放松了些。褚玉宣心头盘算着种种事宜,忽略了树枝沙沙声下的异响。
“你谁?怎个没见过你。”
一道沙哑男声从身后响起。
褚玉宣迅速转身,半跪在地:“我是新来的小厮。”趁着这个功夫,他仔细看看周围,还好只有这一人。
这人衣摆轻晃,隐隐露出些金线,鞋子也是嵌着宝石。褚玉宣心中立时有了人选,估计就是那位信国公世子爷了。
“抬起头让我看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