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薏不太明白,但他知道小妹说得都是对的:“好,反正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诶,阿胜哥真的还在刷!”
“阿胜,来吃羊了。”有人唤在水池边埋头苦干的阿胜哥,“你占着池子,我们都洗不了手。羊都要架好了,晚点再弄。”
阿胜哥得意地举起刀,向众人展示:“看,黑块变小了吧。”他眼睛一直盯着施缕。
“嗯嗯!”施缕敷衍点头。
见矛盾熄火,施薏赶忙挤到烤羊边,发现自己连内圈都坐不上。最靠近的人已经在用手吃着了。
“我嫌味道重,站在后面,只吃一点点边上的肉。小哥吃得比我多,还啃了大骨头……”
她边说着,边抬头,正巧看见徐成毓和褚玉宣对视,交换了个眼神。施缕一滞,感觉他们二人看出了些什么,又没说。
“我叫老七来换你。”
“好。”徐成毓应下,她迫不及待想去后院看看那把刀。
褚玉宣转向施缕:“等会儿徐大师走路,你扶着他。宁可慢不要快。”
“好!”话出口,施缕一愣。这副命令的口吻,有点耳熟。而且,自己答应得也太顺嘴。
等她回过神,褚玉宣已经走远。
“等一下麻烦你陪着我。”徐成毓温声道。
施缕连忙摆手:“不麻烦的徐大师,之前的事情我要多谢你。你现在要喝水吗,哪个茶杯是你的?”
徐成毓微微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喝水。”
“我看你一直盯着茶壶,而且,你的嘴唇好干。”施缕有些羞赧,“我以前在香月楼,也要端茶倒水。这是看习惯了的。”
真是个聪明姑娘。徐成毓一面想,一面用左手接过茶杯,一口饮尽。
不多时,老七赶来。徐成毓嘱咐几句看护事项,特别是不能让常老太爷出眼皮底下。老七全应下了。
施缕自觉走到徐成毓左边,扶着她的手往前。徐成毓暗自点头。
她有意考验:“施缕,依你看,后院中毒的人,和没中毒的人差别在哪呢?”
没想到徐大师问她这个问题,施缕遑遑地抬头望了望,对上鼓励的目光。
她有些不太自信:“没中毒的人,没怎么吃羊肉或者吃很少。中毒的人都是吃过羊肉的。徐大师,难道羊肉有毒吗。你吃了羊肉么。”
“我没吃。那么,轻微中毒的人和比较严重的人差别又在哪。”
难道中毒多寡也有区别吗。施缕额发细细密密出了点汗:“那个,好像没什么区别。轻微中毒和比较严重,都有吃过很多羊肉的。其他东西大家都是一起吃的。”
“确实有一点!比较严重的人都是男的,健壮的。轻微中毒的要不是小孩,比如我哥哥,要不是姑娘……”
施缕越说越明,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关键。同时,褚玉宣迎上来,看了一眼施缕,欲言又止。
徐成毓拍拍施缕的头,看着褚玉宣道:“你说罢,不妨事。”
“果然,症状比较严重的几人,全部都是洗过那把刀的。而且他们没洗手就吃羊,可能在那时候。”
“如果毒在刀上,就能解释为什么,常家其他人没有中毒。”徐成毓穿过一片狼藉的后院,“那把刀的来历,弄清楚了吗?”
“现在只知道是常页带进府。具体我们待会儿可以细问。”
看着洞悉与心的两人,施缕有些跟不上趟:“什么,是那把刀有毒。那我小哥为什么也……”
谁都没有回答她。徐成毓走到水池边上,用帕子裹起那把刀,细看上面的“黑泥”。再看把手上可疑的褐色斑点。
“你说,可能是那把吗?”
褚玉宣沉重点头:“大概是的。他就那么恨,把刀带毒又放回来。这上边到底是不是毒药,就交给杨大夫来判断罢。”
“我小哥中毒,是不是因为刀在火里烧过,什么毒气传到羊身上,所以。”施缕猛然回神,几乎叫出来。
八九不离十,不过不是毒气,是蒸发。徐成毓的沉默,仿佛默认。
施缕瞪大眼睛,泪珠将滴未滴。
见状,褚玉宣有些于心不忍,劝慰道:“你提议用火烧刀,可这个后果是你不想的。毒就在这里,即使不烧刀,大家都用手吃肉,也有可能中毒。”
他越说越恍惚,不像是劝慰施缕,好像是在劝慰自己。
徐成毓觑他一眼,适时接话:“是的,懊悔无用。罪魁祸首是那个下毒的人。我一定会把他逮出来,还你们一个公道。”
“现在我想不明白的是,常老太爷的毒,又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