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得去找杨大夫,”徐成毓沉声,“你看这个痘,这症状,像不像慧娘当时的样子。”
褚玉宣心头一震,连忙低头细看。
“怎么可能,外边设伏,余齐河手怎么伸得那么长,下药到常老太爷上。”这一切都难以置信,他紧皱眉头,“还有后院的那八人,都中招了。”
徐成毓也想不通。她按紧太阳穴,觉得头疼欲裂:“我不敢确定,只是在长公主府看顾慧娘好几天,太眼熟这症状了。最好,把慧娘曾经吃过的药方带来,有没有效,立马得见。”
既然徐成毓这么说,肯定有道理。褚玉宣立马叫人,自己都没意识到,无形中已经很信任她了。
“老七,老七!”
“楼主,还有什么?”老七正好三两步跑回堂屋,“那六人都安排好了,两个兄弟看着,没问题的。”
褚玉宣命令:“你现在马上赶去京城,叫长公主府……不,那么我现在回去。”
他越说越慢,有些迟疑。如果自己走了,这边没有主事的人。徐成毓毕竟不是暗卫,老七也不能独挑大梁。而且从京城一来一回,恐怕需要一个时辰。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褚玉宣打起精神:“你不用去京城。先去后院,和林衙内看顾那些中毒的人。”
徐成毓插话:“过会脸上痒会忍不住抓,得把他们的手绑起。顺便冲点温的淡盐水给他们灌下。还有他们碰过的,吃过的,几乎后院的一切尽量不要乱动。”
“按她说得做。”褚玉宣自然地点点头,“还有,待会儿打发个人送碗盐水过来,给老太爷的。快去。”
老七回了一声是,又抬脚跑走了。
褚玉宣左手扯了个坐垫,把老太爷平放在上。手捂嘴,叫出黄线鸟后,他动作迟了一瞬,眼神游移,有些不甘愿。
徐成毓大概知道他要向谁传消息,忍不住提醒道:“之前贝愉问过我三两次,我没说。你……”
“这是最快的办法。”他不再耽搁,拿出炭笔写下纸条,沾了点米饭细细粘在黄线鸟背上。又鸟语几句,把黄线鸟放走。
“算着也得大半个时辰。”褚玉宣忙完,才有空对徐成毓说话,“这个时间,要不我们直接审问那六人?”
“徐成毓,你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徐成毓整个人歪歪倒到靠着桌子,嘴唇青白。上前一碰她的脸,还好没有发烧。
褚玉宣掏出药丸:“琐事我来处理,你先吃药休息一会。”
徐成毓忍住疼,摇头拒绝:“只是肩膀的伤口被动到,不碍事的。”
又是不吃药,褚玉宣气急却无法:“那涂的药总行吧。我去给你拿,你待在这别动。”
徐成毓点头应允,目送褚玉宣回去找他们待过的客房。她挪到常老太爷身边,观察状况。还好,脸上出痘不是很密集,只是似乎有点痒,让老太爷有些睡不安稳。
她解下自己的衣带,把老太爷的手绑起。无论是不是那个毒,尽量不要抓挠才是好的。
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跑进来:“盐水盐水,是这边要吗?”两厢抬头一看,居然是熟人。
“徐大师,怎么是你。”施缕手一抖险些没捧稳碗。
“是我。来,帮我把盐水给常老太爷喂下。”徐成毓已经抬不起手,只能撇头示意。
施缕听话地走过去,在徐成毓协助下让老太爷张口吞水。
才喂到一半,褚玉宣拿着药回来:“你快擦擦,治治自己身上的伤。缕……是谁?”他忍了忍,转音控制自己没说出名字。
徐成毓先答话:“她是来送盐水的,我的旧相识。施缕,这是我的侍从。你喂你的,不必在意。”
“好。”施缕应下。
徐成毓接过药膏,难得有些不知所措。褚玉宣左右看看,把她扶到一处墙角,又脱下自己的外袍遮住:“你在里面抹药。”
“多谢。”
肩膀处结的痂果然已经开裂,透出些血迹印在衣服上。徐成毓没忍住嘶一声。刚刚架着常老太爷时,她的伤已经裂开,又保持姿势太久,就渗血了。
她忍住疼痛,用左手把药膏涂抹上去,顺便还抹了抹摸得到的手肘膝盖。
“徐大师,还有这位,我先退下了。”外边传来施缕隐隐约约的声音。
徐成毓急忙道:“等下别走,你跟我们讲讲后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