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宣拿出妆匣:“据我所知,长公主府于常安,只是正常的挑选入府。并没有什么优待或苛待。”
徐成毓接过妆匣,挑一支眉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慧娘失踪那个案子牵扯到贝愉,只是余齐河想要对付常安的一种手段。”
“不可能。”褚玉宣矢口否认,“那件事很清楚,承恩侯对付长公主府的动机更明确,不是吗。”
“是啊,只是承恩侯太多决定都被余齐河撺掇。一点矛盾,再施加一点利益。说几句鼓动人心的话,拿出个‘完美’计划。承恩侯心动也是难免。”
徐成毓抬起褚玉宣下巴,眼神专注,语气却漠然:“一个平民,要对付长公主府的车夫,并不容易。而且,他要的是折磨车夫,不是简单的生死。”
“他也不嫌麻烦,只嫌计划不够周全,案发现场不够‘美学’。不然他早可以对常安下手。”
“慧娘那个无头红光的房间,章院正那个月光照耀的倒吊现场,再加上常安的血痕字。不,本来应该是睡死过去。他真是,一个变态。”
明明是艳阳天,褚玉宣却打了个寒颤。听完徐成毓的描述,他有些了解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
“一个心思细腻,逻辑缜密,崇尚美学的变态。天生的犯罪高手,所以他做事,一定有原因。”
说罢,二人皆沉默下来。褚玉宣紧紧盯着徐成毓的眼睛,像是想看出些什么。徐成毓专心给他涂抹脂粉,像是没感受到这目光。
徐成毓拍拍手,打破寂静:“化好了,把一个帅脸化成普通脸,也挺有成就感的。”
褚玉宣忍不住追问:“接下来,我们要去查常安?”
“是啊,常安是矛盾点。他的家里到底是怎么得罪余齐河,让变态如此大费周章。”
褚玉宣嗯一声:“大概也只有性命一事。承恩侯当年捡到余齐河,是在西北山角的那个乱葬岗。”
“当时……有些混乱,北部大乱加管理不善,杀人越货的事件常发生。”褚玉宣微微向前缩,眼神也不自觉乱瞟。徐成毓估计这不是真话,乱葬岗的出现,恐怕与上一代皇帝有关。
“总之,现在那个乱葬岗已经被填平,我们也没有去调查。”
徐成毓应景问道:“西北,我们现在不正是在西边。离这里远还是近。”
“可惜,我也不知道。”褚玉宣摊手,“实在有点不熟悉。不过我会找一个熟悉京郊四城地形的人来。”
“我现在让黄线鸟叫人。”
“多谢楼主”,徐成毓装模作样见礼,“还有常安家的情况,钟常村的情况,我们都需要了解。”
褚玉宣笑骂:“别装相了。”随后,他唤出黄线鸟,照样是一顿鸟语。
见黄线鸟远去,徐成毓惊呼一声,自己差点忘了一件事:“啊,我见到施缕兄妹了。他们居然就在这个村里服役。”
徐成毓把遇见施缕的经过告诉褚玉宣。
褚玉宣摆摆手:“也不奇怪。马属于军需,私人虽然可以零散买卖,但是大体都把控在官府。马场也是这个道理。”
“看来他们是在钟常村的马场服役。只是施缕居然撞见有人进出。不知道是我派的人,还是余齐河。”
徐成毓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见施缕挺配合,下次见面还可以问问。”
她眼神望着施缕爬的那道墙,不禁有些感慨:“当初那个会被钱迷眼的小姑娘,也成长了,甚至还挺有正义感,敢做常人不敢为。”
“挺好,说明你的付出没白费。”褚玉宣也对这两兄妹有印象。实诚带点懦的兄长,聪颖带点滑的妹妹。
在慧娘案子判决的时候,徐成毓还从长公主府中送出什么“慧娘谅解书”,让李大人依律酌情判决。当时先送到褚玉宣手上,他自然拆开看过。
这事和徐成毓一说,她噗嗤一笑。
“我只是把失踪案经过讲给慧娘,隐去承恩侯部分。她自己不忍心,思虑太重不利于养病。所以我建议她从心,写个谅解书。”
“还有,你不知道,我和慧娘是怎么找空档,瞒着祁娘行事的哈哈哈。”
褚玉宣也被逗笑:“别和我说你不是故意的。不直接送到李大人手上,用我的途径,是给他施压吗?”
“我哪有想那么多。用长公主府的途径还不是一样。”徐成毓叫屈,“李大人你不是不知道,估计现在对我也没有好脸色。他可不容情。”
“对了,楼主,都巡检的位置,李大人还在暂管吗。”
“是。我听说后面会安排……朝廷的事,你也感兴趣了。”褚玉宣眯起眼睛,带有几分玩味。
徐成毓双手抱胸:“别,你别说。查案已经够累,朝廷的事,就让该操心的人操心吧。”
说说笑笑中,徐成毓全身心放松下来,还倚着睡了片刻。
日头西斜,褚玉宣本想叫醒徐成毓。恍然见她长睫毛不停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