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色没多大变化,可对徐成毓来说,这便是最大的漏洞。听到个陌生人的名字,如果是普通人,不应该有疑惑的情绪吗?
她凑近:“你也是为上面做事的吧。”
那人不住后退两步。
无论是不是,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野林。他是徐成毓遇到的唯一一个人,只能倚仗。
徐成毓直回身:“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出行路上遇到歹人。那是长公主府的小厮,被砍断双脚,奄奄一息。”
“我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必须要快些施救。受伤的人就在那儿,你可以自己去看。救了人,长公主府为了面子,也会给足谢礼。”
农夫快走几步,看到被盖的严严实实的常安。徐成毓戒心不减,面朝他转了个半圈,把后背抵在一棵树上。
“姑娘,”农夫终于开口,“你我二人也无法搬动他咧。你在此地守着喽,我去叫人哈。”
这人一开口,一副淳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乡音的语调,憨厚的语气。如果用词不那么书面,伪装得可以更像。
“好,请尽快。事后必有酬谢。”徐成毓紧了紧手中的木刺,诚恳托嘱道。
农人点点头,朝着东边直接开跑。或许是因为草鞋不太合脚,他没跑几步,就摔了个大马趴。爬起来没走两步,手又扶树干扑了个空。徐成毓看在眼里,又不放心又无奈。
若不是不熟悉路径,加之这需要可靠的人盯着,她真想自己跑去叫人。而不是让这蹩脚的假农夫拖了时间。
农夫老七不知道徐成毓的不满,他在疾跑,只要出这片丛林,前面会有人家。加上他早已经把马车毁坏的消息传了回去,楼主那边应该已经派人过来了。
果不其然,当他借着最后一点晚霞光,瞄见田野的边缘时,也看到大道上,有人架马而来。
“驾!”
驾马而来的,正是褚玉宣。
乍听消息,他立时联想到,今日乘坐公主府马车出京的徐成毓。于是快马加鞭,出京城找人。
“这里,这里,有人受伤咧,求大侠救命!”老七举起双手敞开嗓子,拼命呼号着。
褚玉宣左右拉动缰绳,让马儿转向,跑到老七跟前:“是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看到是熟悉的人,老七顿时换了一副语调,“两人都活着。只是一个人双脚被砍断,情况危急。另一个姑娘肩膀处带血,衣着凌乱,疑似受伤。”
老七指着一个方向:“在西边,沿途路过的树木,每逢第五棵,其腰处有匕首划痕。”
褚玉宣点点头:“马车在后边,你负责接应。注意动静小些,不要打草惊蛇。受伤那人不要回京,先接回我们的地盘。无论生死,都封锁消息。”
说罢,他马鞭一扬,驾马驶入树林。
徐成毓抱着双臂,唇齿颤抖,感觉自己有些失温。太阳已经完全落下,白日虽有些炎热,夜晚寒意乍起。
她还能挨,只是常安的情况不太好。呼吸几不可闻,脉搏也越来越微弱,就连心跳也……
徐成毓仔细回忆心肺复苏的流程,找着位置,却因为力有不逮,一阵头晕眼花。
她摸上后脑勺的大包,又感觉恶心想吐。睁开眼是五光十色万花筒,加之耳鸣阵阵。心想,这应该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
徐成毓深呼吸,又坐起来,集中精神准备继续施救。
这时,好像出现了幻听,居然听见马蹄点地的声音,还有驾驾声。徐成毓一直面朝东边。她睁眼看向前方,努力辨认是否是援兵。
因天色太暗,实在看不清楚。徐成毓几乎声嘶力竭:“在这!在这!”
来人听见声音,顿时找到方向,下马直冲过来:“徐成毓?你怎么样!”
听出是褚玉宣的声音,徐成毓终于有些放松。她有气无力道:“我无事,只是常安情况不佳,需要你对他做一些急救。”
褚玉宣的来时路并不顺利。进入密林,加之昏暗,他朝着西边,一面走,一面绕开树木。还时不时下去辨认树木划痕。直到晚霞尽退,终于找到徐成毓他们。
褚玉宣也不耽误,从怀中掏出打火石,甩给徐成毓:“你来点火,燃出烟来好叫人。”
自己也跪坐在常安身边:“为什么盖那么多衣服。需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
徐成毓放下木刺,随手抓几把枯枝,摩擦着火石。嘴也不停:“最好先把他喊醒。他伤口上有止血的药,只是心跳越来越弱。如果胸腔没有起伏,只能进行按压。”
“好。”褚玉宣抡圆手臂,直接给常安来了一巴掌。动作之迅速,让一旁的徐成毓目瞪口呆。同时,一丛火星子落入枯枝枯叶,燃起一缕烟。
“你,做得好,他要醒了!”
常安似乎感觉到疼痛,头不安地左右摆动。借着火光,能看到他的眼珠也在转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