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耳边叫他名字,他叫常安。”徐成毓手轻按着常安脖颈处的颈动脉,感受搏动。
“如果一直睡着,才是真正的危险。”
褚玉宣多收集一些枯枝,让火堆燃得更大些。又听徐成毓的,在常安耳边大喊:“常安!长公主驾到。郡王驾到。”
或许是因为条件反射,又或许是因为火堆带来的温暖。常安眼珠转动更激烈,眼皮也渐渐抬开。终于,他睁开眼睛,嘴里嗫喏着什么。
徐成毓几乎要喜极而泣:“不要睡着,保持清醒。救援的人马上到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车咕噜声,还有摇晃的灯笼光。正想翘首以盼,褚玉宣拉起她走开:“接下来会有人送他回去医治。你坐我的马,先跟我走。”
“好。”徐成毓顺从。把常安和自己交给褚玉宣背后的势力,没什么不放心的。至少他不会害人。
“对不住,我实在抬不起脚,”她只觉得膝盖疼痛,无法抬腿,连马镫都踩不上去。褚玉宣二话不说,自己先上马,再把她拦腰抱起,置于前位。
又拿出一条面罩,蒙住她的脸。
“坐稳,驾!”一抖缰绳,马开始密林慢行。路过马车时,他直接从上面捞了一盏灯笼,放到徐成毓手上。
借着灯笼的光,速度越发快。不多时,马终于出了密林。褚玉宣放开速度,纵马赶回京城方向,却在京城外停下,东绕西绕,来到一处隐蔽的庄园。
他没有停顿,直接往庄园后门去。庄园女主人文娘,倚着后门。她已久候多时,看到褚玉宣抱着个姑娘有些惊讶:“楼主,这是……”
褚玉宣扫过一个眼神,嘘一声,把灯笼抽走,扔给文娘。再揭下徐成毓的面纱,发现她双目半合,几乎要睡去。
他直接抱着徐成毓翻身下马,走到一处客院,犹豫数秒,推门进屋将人归置在床上。
才出院门,他交代文娘:“文娘,待会儿老七他们回来,会带回个伤员。那人情况比较严重,刘大夫负责照料他。”
“你也会些医术,麻烦照顾里面那位姑娘。衣食住行上的要求都能答应。”褚玉宣神情严肃,“不过,少和她说闲话,也不要透露此地在哪。
“她只能在这个小院活动,也只有我能带她走。”
文娘心中一紧,靠前两步:“难道这位姑娘和要犯有关。”
“倒也不是。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她不愿意掺和进麻烦事,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好。”
“你快些去罢,她有外伤,加之受了惊吓,恐怕今晚会发烧。”褚玉宣留下吩咐,又提回灯笼驾马离去。
精神陡然放松下来,又被抱到床上,徐成毓终于压制不住困意,倚着枕头酣眠。毕竟身体不适,睡卧不宁。
又忽然感觉有人在脱自己衣服。徐成毓左右扭动,手脚也挣扎起来。又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别动。我帮你换衣服。你睡吧,半夜再吃药。”
感觉温热的帕子擦拭过,伤处也揉上清凉的药膏,她终于安稳,抓着被子不动了。
文娘叹口气,这姑娘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不是被划伤,就是淤青。特别是膝盖手肘,紫红肿一片。肩膀上还有个狰狞的伤口,血污斑斑,看样子没有做过清理。
把衣服剪开,再用棉布擦拭,揉上药膏。文娘额角出着细汗,几乎忙活小半夜。都没去管夜半灯火通明的前院。
她看徐成毓头发散乱,便帮拢拢。没想到一碰头,人就嘤咛一声。仔细抚摸上去,后脑勺还有个大包。
文娘心中有数,抓了一副退热消炎的药方,先熬药。等药放着凉的时候,她从厨房端碗温热的白粥来。
喝一碗吐半碗,文娘好不容易把粥和药给她喂下,再拉上被子。干脆抱床垫子,宿在床尾凳上,连夜贴身照顾着。
果然,徐成毓凌晨时分发起烧来,脸庞通红,额头滚烫。手却紧紧捂着腰腹,怀里抱着团被子。
她喃喃道:“别想伤害,我快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