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承恩侯偏过肩膀,双手内收,摆出一个拒绝的姿势。他嘴上说:“没必要在皇上面前弄这些神神鬼鬼。”
徐成毓撇过头,轻声:“是吗,我以为承恩侯信得很呢。”
不知是被说破,还是遭到污蔑,承恩侯脸红脖子粗,想开口反驳。
贝惇然先发话:“李寺丞,你先退下。后续一切事宜,朕另行吩咐。”
李大人深知这摊浑水千万不能搅进去。他动作利索地跪安,跟着侍从准备出宫。在回去路上,还撞见长公主的车架。
待李大人一走,承恩侯迫不及待提起慧娘。
“陛下,慧娘的死,徐大师就不用负责任吗?他说的一命还一命,现在也是还命的时候!”
杀伐之气尽显,承恩侯目次欲裂,像是要把徐成毓就地正法。
面对威胁,徐成毓手指头都没动弹下。她还有闲心在想,承恩侯这一吼震得人耳朵生疼。
贝惇然把卷宗甩在桌子上,语气没什么起伏:“闹什么。等长公主来,把这件事一起齐解决掉。”
承恩侯也不再说话,他打定主意要咬死长公主和徐成毓。不然,最先遭殃的会是自己。
过了半刻钟,长公主姗姗来迟。
她走得极快,一阵风般刮过跪在地上的二人。自顾自行礼后,坐在左侧下首椅子上。
徐成毓打眼看去,长公主一身素衣,没有佩戴钗环。脸上没几分情绪,只在对上徐成毓的目光后,轻轻点两下头。
长公主没有掩饰自己的小动作,承恩侯和贝惇然皆看在眼里。承恩侯气鼓鼓道:“陛下,您还要包庇吗。长公主这样,是明摆着已经勾结在一起。”
“慧娘她的命,冤枉啊。”
“陛下,本宫有话要说。”长公主没有理会承恩侯,“慧娘她从昏迷中醒来时,曾指认掳走她的人就在承恩侯府里。”
“她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当时,她想把这个消息告知徐大师,可那人给她灌了毒药。”
承恩侯不听不信:“够了,人已经死了,自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这样,还要扯我下水吗?”
长公主连看承恩侯一眼都欠奉,怕污了自己眼睛。
徐成毓没错过长公主的白眼,她想,长公主最好多说点话。这样能有更多的时间给褚玉宣。
与此同时,褚玉宣驾快马来到承恩侯府。府里外已经被御林军控制住,能号令御林军的令牌,就在褚玉宣的衣兜里。
他把缰绳甩给站在门口的军卫,马鞭留在手上,问留守在这的暗卫:“孙管家招了吗。有没有抓住姓余的府医。搜得如何。”
“孙管家那边没招。有侍从说昨日看到余府医上了长公主的车架,但是长公主那边。”暗卫停顿了下,“已经在搜第二次,暂时没搜到可疑物件。”
回忆昨日乱哄哄的场景,褚玉宣暗骂一声,估计人早跑了。他挽起袖子:“先画出余府医画像,预备通缉令。孙管家我亲自去审讯。”
“戌时已过(晚九点),没多少时间了。”
徐成毓在宫里,拉住承恩侯的注意力,而褚玉宣要抓住空挡,彻底查一遍承恩侯府。
褚玉宣忍住不去想后果。如果自己和徐成毓判断错误,没有找到证据。自己能保命将功折罪,徐成毓,不知道能不能活。
他没有徐成毓审问那般细密心思,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一鞭子甩过去:“你懂该说些什么,要招快招,不然去死。”
无论怎么鞭打,孙管家一言不发。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看这死猪样,褚玉宣心里反而有底。他扔下马鞭,吩咐旁边的军卫:“抬盐水上来,帮他清清伤口。”
没兴趣听惨叫,褚玉宣快步走出屋子,往山顶赶。他想着徐成毓说的,成真炉和月亮的关系。
郑书办爬屋顶,章院正看天窗,他们都是想离月亮近一点。那承恩侯呢,在府里最高点,可能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承恩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抄家。他还在跪求:“陛下,就当看在皇后娘娘和老臣的脸面,还有慧娘的命,务必要重重惩处罪魁祸首!”
贝惇然颔首:“自然,朕不会放过真凶。”把皇亲之间,搅得一番好浑水,他早就厌烦。
眼下需要再挑事,徐成毓心中也有些疑问,想要证实。她主动发问:“侯爷,您口口声声悲伤慧娘,怎么不多问一句慧娘的状况。长公主就在这边,你也不关心一下吗。”
“而且看侯爷依旧穿着常服,虽然慧娘是晚辈,侯爷也不关心吗。”
徐成毓没有等承恩侯开口,先面向皇上:“陛下,草民从上一次上书房作证,心中便抱有疑虑。那晚,承恩侯只顾着和长公主争辩,居然不问一句慧娘的安危。”
“试想,亲生女儿受难,追查真凶恐怕是次要的,有无受伤才是第一罢。”
“你!”承恩侯恨不得动手,只是现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