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褚玉宣手边的小铜镜,站起来找了一圈。最后举着镜子,在浴桶边狠狠砸了几下。
“给你,待楼庆过后,慧娘没了节食的压力。她天天面对着一桌子美食,还有这面把人照瘦的镜子,想必会愿意吃的。”
褚玉宣接过镜子,它已经被砸得坑坑洼洼,人照在里边怪模怪样。不过确实比实际“瘦”了。
“看来你有点本事。你从何来,家人在哪?”褚玉宣嘴角微勾,眼睛直直看过来。
徐成毓摊开双手,放松身体,目光坦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从街上醒来,就被祁娘拉到香月楼。”
她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与其虚构来历,不如介绍自己是一个外来人。
“你,这怎么可能。”褚玉宣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是看她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偏几分。
“无论事实如何,两天后,我会放你走。”一个女扮男装小方士,没什么威胁。褚玉宣想,就当是治疗慧娘的回礼吧。
“好。”徐成毓应得也爽快。她知晓是褚玉宣有意收留,不然一个土著,想处理她方法多的是。
月落日升,周而复始。来到这个世界第二天,徐成毓坐在窗户边,掰着手指头。自昨日下午和褚玉宣分开后,二人没再见面。
她也没闲着,小心翻了翻屋子里的摆件、衣裙、化妆品。确认这里不是自己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
没想到晚上睡得倒好,一觉直到中午。
下午,徐成毓还动手给自己化了妆。把皮肤用调色的脂粉抹抹,毛笔沾上碳粉,小心勾勒阴影皱纹,胡子一贴。再把脖子用高领的袍子一遮,还挺像那么回事。
得嘞,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我要靠心理学吃饭。徐成毓悠悠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现代的心理学,古代的风水学,主打都是排忧解难。混口饭吃怎么啦,说不定我会成为最有名的风水师。
前面就是香月楼主楼吧,宵火通明,乐声流转。徐成毓仰头看着圆月,不合时宜想起了狼人长啸的典故。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出事了!
徐成毓冲下楼,可是门怎么推也推不开。她无法,把被子从窗户扔了下去。深呼吸,心里默数一二三。
她双手抓住窗框,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翻出窗,落在棉被上乘势一滚。再三步并做两步出了垂花门,顺着小道往尖叫的方向跑。
“慧娘,慧娘。”祁娘瘫坐在地上,惶惶不安。今日是楼庆,后院的琴娘舞娘早早往前边准备,只有慧娘一直躺着。
眼看要到上台时间,祁娘回后院叫人。她推开门,只见一个无头人,穿着慧娘的衣服倒在床上。雕花架子床上边好似有血影流动,四周明明暗暗。
祁娘不禁深吸气,好像闻到了血腥味。一瞬间的恐惧和猜测把她淹没,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想后退,却被什么绊倒在地。
嘴里喃喃念叨着慧娘,祁娘整个人瑟瑟发抖。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把祁娘扶起。
“莫担心。”徐成毓把祁娘架起来,挪到小厅坐着。顺手捡起一只绣花鞋,又把卧房门合上。
祁娘好像找到了落水的稻草,死死掐住徐成毓的手臂:“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慧娘她……”
没等祁娘说完,三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徐成毓截住祁娘的话头:“我是你们楼主的贵客徐大师。你们叫褚楼主得空来后院一趟。”
最前面的小丫鬟顺嘴应了一声,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徐成毓见祁娘魂不守舍,接着道:“祁娘慧娘身子突然不舒服,请一晚上的假。这也和楼主说一声。”
“快去!去回楼主话”,徐成毓严词厉色,“如果耽误事,上边怪罪下来。”
她意有所指,目光在祁娘和几个丫鬟脸上手上转了一圈。果然看见一个戴绿花的丫鬟双颊鼓起,双手交握。
“你们只去找楼主,上边怪罪下来有我担着。还有你,留下来照顾祁娘。”徐成毓漫不经心指了指绿花丫鬟。
绿花丫鬟假装没听到,想跟着同伴们离开,却被徐成毓拉住了。没等她叫喊,嘴里就被塞了帕子,双手也被钳住动弹不得。
眼见徐大师撸开自己,三两下制住了个小丫鬟,祁娘瞪大眼睛,几乎要被吓傻。
“无事,我观这小丫头双目无神,下盘不稳,恐有邪念上身。现下把她绑了,等楼主来,我为她清除邪念。”徐成毓边绑人边找补。
“那慧娘她,她。”祁娘话在嘴边打转,却说不出口。
徐成毓把小丫鬟提到屋子角落,再强拉着祁娘打开内室门。还是那番景象,红红灭灭的光影,诡异的无头人。
祁娘还想尖叫,但看到徐大师嘴里喃喃念着她听不懂的话,左行一步,右踩一脚。
突然间,整个屋子红光尽消,无头人也被擒住。祁娘定睛细看,原来是个头被翻过去的假人布偶。
“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徐成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