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怨恨
文/楚天江阔
尽管骆时晏的脾性人尽皆知,但滕致远到底是长辈,怎能忍受小辈在他面前这样撒野。
“松手!”滕致远抽着手腕:“骆时晏,你父亲要是知道你这么忤逆长辈,你很清楚他会做什么。”
骆文朗对骆时晏的严苛人尽皆知,最严重的一次,骆文朗直接叫人按住骆时晏,亲手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那段时间,不少人都在为这件事唏嘘,也都认为骆时晏能学会听话,可事实恰恰相反,骆时晏痊愈后越来越乖张,然后再换来一顿更加严厉的惩罚。
如此反复,冥顽不化。
骆时晏大多数时候都能笑的随意自然,可一旦有人拿骆文朗做文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还在笑的人,瞬间就变了脸。
“少拿他威胁我。”骆时晏往前走了一步,浓郁的沉暗在他的眼底翻涌,他将手重重的拧了一下:“你也最好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道歉。”
滕致远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你这是在跟我犯浑?”
“是啊。”骆时晏又将蓝汐护紧了几分:“道歉和断手,您二选一吧。”
看着现在情形,滕雨萌已经懵了。
这和她想要的效果截然相反!
她本以为蓝汐看见滕致远会躲避、会害怕,谁曾想蓝汐这么偏执,不仅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步步紧逼。
更让滕雨萌崩溃的事,骆时晏竟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而且他不问因果、毫不犹豫的就站在了蓝汐身后,给她撑腰。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就因为任初夏生日那晚,骆时晏送过蓝汐一次吗?
可蓝汐凭什么啊,她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哥哥的宠爱,又可以毫不费力的得到骆时晏的青睐!
嫉妒像疯狂生长的荆棘,紧紧的缠住了滕雨萌的心脏,紧接着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和不甘。
实在受不了这样令人窒息的气氛,滕雨萌的心态彻底崩塌,只想快点逃离这糟糕的地方。
都说泪水和服软是女孩子最有力的武器,所以她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惹你不开心,对不起!”
可惜,蓝汐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她很清楚心软于人而言是最致命的弱点,人一旦心软就容易被动,所以她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会放任自己学会心软。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心,她只是将怜悯和心软分得很清晰罢了。
她知道自己该怜悯谁,不该怜悯谁。
该对谁心软,又不该对谁心软。
面对滕雨萌的泪,蓝汐无动于衷,她微微侧身,那双浅棕色、如同琉璃珠一般漂亮的眸子轻轻转动了一下,淡声说:“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蓝汐!”滕致远第一次喊这个女儿的名字,忍着疼痛说:“适可而止,想要多少钱你直说,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她想要滕致远的钱?
蓝汐觉得这简直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她就算是穷困潦倒、去街边当乞丐,也不会找滕致远要一分钱。
时至今日,蓝汐都忘不了滕致远对她的心狠。
那一年她十二岁,病情发展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阶段,需要再做一场大手术才能多几年苟延残喘的机会,可巨额的治疗费让蓝婉淑陷入了困境。
为了给她治病,蓝婉淑放下自己的尊严与骄傲,给滕致远打了自离婚以来的第一通电话。
尽管听不见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蓝汐也能从蓝婉淑的话中推测出一二。
在蓝汐的印象中,蓝婉淑一直都是一个温婉得体、十分要强的女性,可那一日的蓝婉淑却撕心裂肺的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喊了出来。
“滕致远,你还是不是人!汐汐也是你的女儿,你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
毫无疑问,滕致远并不想救她。
说到最后,蓝婉淑哀求道:“汐汐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治病,就当我从你那里借的,可……”以嘛?
蓝婉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站在医院的楼梯间走了许久的神儿,最终嚎啕大哭,一身的骄傲就那样被人无情的践踏。
而蓝汐也从那一刻起,彻底恨上了滕致远,她小心翼翼爱着的妈妈因为她失去了自尊。
看着蓝婉淑日日在她面前故作轻松的模样,蓝汐恨不得滕致远立刻就去死。
若不是滕白屿最终拿出了一大笔钱,蓝汐或许已经死在十二岁了。
时至今日,恶人依旧在作恶,他还在用自己的破钱肆意践踏着他人的自尊和骄傲,以最卑劣的想法揣测他人誓死都要维护的东西。
蓝汐气的浑身颤抖,呼吸急促。
感受到怀中之人猛烈的颤抖起来,骆时晏松开滕致远,捂住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