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生活一旦进入最后一学期的倒计时阶段，给人的感官犹如流沙飞逝。
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倒计时天数已经从2开头变成了从1开头。
一月底收假回校后，整个高三年级进入紧锣密鼓的第二轮复习阶段，为即将到来的三月份的一模做准备。
这天，李老师把许不嘉叫到办公室。
“不嘉，我们学校正在准备保送的相关事宜，学校这边决定了3个保送名额，我们班推荐的你。学校的意思是让你保送报考申请第一梯队高校，像A大这样的名校，以你的条件，你是可以冲刺一下的，毕竟前期参加众多的竞赛，你的成绩都很优异。去年省三好也评上了，各方面条件都是我们市顶好的，你去申请成功几率也大。”
“还有别的重点学校也可以考虑申请，最近都出了保送生公告，可以参照考虑，综合比较。”
李老师把一沓资料放到她面前，“这是我整理的资料，你拿回去看，选好了以后作了决定给我说，我们一起准备申请资料。”
许不嘉眉眼垂着，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李老师，我们临市有备选的大学吗？”
这话让李老师心头一跳，他有些疑惑地发问：“你这话是？我们临市能有什么好大学，放眼全省，都没有一个第一梯队的高校，不是你的最优选择。全国各个省市那么多好的高校，你能选的多的是。”
“我再考虑一下吧李老师，可以吗？”许不嘉没看他的眼睛。
李老师有点看不懂自己班上这个尖子生。说她上进吧，她不愿意在任何一个彰显自我出头出彩的场合出现，永远低调内敛，送到手的机会她都要拱手让人。但说她不上进吧，竞赛活动都没落下，每次都能在前三名占下一席之地，整个高中生涯能拿出手的荣誉多不胜举，让年级别班老师甚至市里的别的老师都好不羡慕他有个如此优秀的学生。
她给李老师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封闭蜗居在自我舒适圈的人，要让她跨出这个舒适圈一步都很难。
李老师有些忧愁，他可不愿意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按在临市这个地界，外面世界那么广阔，许不嘉该有更多更好的平台去发挥。
“你先把资料拿回去看，看完再说。”李老师先把她给赶走了，一副你先看完再说，其他按后再表的表情。
许不嘉抱着一堆资料回到教室，陈闯还在睡觉，趴在课桌上，长手长脚地挡住了跨进去的空隙。
“陈闯。”许不嘉叫他。
趴着的陈闯没有反应，两只手臂围在两侧，看上去替他抵挡了一部分杂音。
许不嘉只好拍他，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拍着砰砰的响。
陈闯被叫醒了，眉眼间还有没散开的困意，眉头蹙起，表情有些冷酷。但在他看到许不嘉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就放得柔和。
“回来了。”陈闯往前靠，给她留出经过的空间，语气熟稔。
那些抱回来的资料被随意的摊在课桌上，陈闯无可避免的看到最面上的几页纸张上写的东西。
“准备保送到哪个学校啊？”陈闯问她，平淡的像是在聊家常。
陈闯当然看见了第一页上面列着的备选选项，首行的“A大”被加黑加粗，尤为夺目。联想到收假前吃大排档的晚上，许不嘉的反应，陈闯感觉她不会按照大家的想法行动。
果然，许不嘉回答：“我不准备保送，没有想报的学校。”
陈闯拿过备选名单，全国的一流高校全部位列有名，但是许不嘉一个都不想选。
“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玉临。”
玉临大学，是临市本地的公办大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本综合性大学，甚至够不上一流大学的门槛。
这个打算要是让学校知道了，肯定轮流派老师给她做思想开导工作，从白天谈到黑夜，势必将她的思想成功改变才作罢。
陈闯没再多问，他知道许不嘉有自己的考虑和想法，他也不准备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去劝导许不嘉做什么。
但李老师显然发现了端倪，并且不打算就此揭过。
陈闯、郝轲等一众同学被叫到办公室去问话了。
文化主题围绕着近期学习成绩、心理压力以及知不知道周围同学的高考志愿展开，李老师着重打探了许不嘉和陈闯的志愿学校，但是问了一圈，都没有得到可靠消息。
李老师恨急，暗戳戳向各位同学嘱咐，要多关心同学，了解好朋友的志向，大家相互勉励扶持前行。
最后他很郝轲谈的最久，言下之意是让郝轲不管想到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许不嘉的志愿学校套出来。
郝轲被委以重任，给自己打了气，已经做好痴缠许不嘉的准备，才去尝试着问许不嘉想要报什么学校。她听李老师的语气，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很困难，没想到跟许不嘉一问，就得到了许不嘉想报玉临大学的回答。
至此郝轲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