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夏推开他,后背紧紧靠着车窗,手忙脚乱地拢好衣服后,以一种极具防备的神情看他。
从重逢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俩人的关系。
都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当是死了,见面也别打招呼,大家都体面一点。
可是他们呢?
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对过去的事情也只字不提,就好像时间过去了,事情也就得紧跟着翻篇似的。
她这一巴掌至少用了十成力,陈宿被她打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垂着脸,一字不吭,实在想不明白刚才怎么就没忍住对她做了那种事情。
车内空间逼仄,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凝结,耳边只留下车窗外一声声呼啸而过的被车带起的风声。
良久,陈宿抬起脸来,声音沙哑:“对不起。”
本以为这句话可以打破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没想到话音落下,气氛更僵了。
周西夏喉咙发紧,睫毛颤了颤,伸手拿起手边的包包推开了车门。
陈宿坐在车里,看着周西夏走到马路对面,然后又看着她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她全程没有回头看他,哪怕一眼。
这条路上车流量不大,陈宿靠着座椅,抬眼看着那辆黄色的出租车,一直到车辆在不远处的红路灯路口停下,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推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掉了头,开的飞快,过红绿灯的时候还被人降下车窗骂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周西夏下了车,她一直知道陈宿在后面跟着,所以刚关上车门就大步往单元楼走。
她住的小区应当是个老小区,在闹市不说,布局还非常混乱。
陈宿着急忙慌的找停车位,找半天没找到便胡乱找了个空地。
周西夏脚步不停地上了二楼,眼瞅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急急忙忙的抬手输密码。
可能是过于心急,也可能是因为手上出了汗,周西夏连续输了两次,这才听到门被打开的提示音。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宿追了上来。
周西夏眼疾手快的关门,但没料到陈宿比她还眼疾手快。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陈宿宽大的手掌一把挡住了。
周西夏这里的门刚换不久,重的厉害,闷声撞到他手上的那一刻,她心脏都被吊了起来,不禁脱口而出一句:“你没事吧?”
陈宿疼的耳根子都红了,垂着脑袋缓了好久,这才将手撤回来背在身后,抬起脸去看她。
她脸上满是担忧,不餐掺杂任何多余的感情,没有刻意去掩饰,也没有刻意地去表达。
陈宿心间一暖,瞬间觉得刚才这一下好像也没有白挨。
他几乎高她一头,站直身体的时候刚好可以看清楚她屋子里的陈设。
小姑娘衣服多,放眼望过去门口的衣架都是弯的,不过倒是布置的温馨,全屋雾霾蓝的格调,很是符合她这人柔柔软软的调子,相较于他那两百平的毛坯房,她这麻雀大点的地方倒是温馨的让人羡慕了。
收回视线,陈宿看向她的眼睛,言情恳切,认真道:“粥宝儿,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
周西夏沉着眸子,一言不发。
陈宿心里砰砰直跳,自从俩人遇见之后,他真的有些不太敢去揣摩她的心思,就生怕自己会错意再酿成什么样不能挽回的大错。
他俯下身去,试图去拉她的手,还未碰到,被她“唰”地一下躲开。
她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站在门内以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看他。
陈宿无奈,只好又将手收了回来,耐着心思:“粥宝儿,你能……”
“你道歉我就得接受吗?陈宿,两年了,人都是会变,不是你随便说说一句对不起我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
她抬头看他,眼睛微微泛红,吸了吸鼻子,轻声道,“陈宿你知道吗,就你刚才在车上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完全可以告你骚扰。”
“我知道。”陈宿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别再来找我了。”周西夏抿了抿嘴,“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不想被旧人旧事打乱。”
陈宿细细揣摩一遍,指着自己苦笑道:“旧人旧事?我吗?”
周西夏默然,对此不置可否。
楼道里凉,穿堂风吹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周西夏不禁冻,被凉风灌得狠咳了两声。
陈宿挪挪脚步,自觉挡住风口。
周西夏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这一点,明明可以装作看不到的,但偏偏就是能发现这些小细节。
她心里柔软了那么一刻,但是开口仍旧是铁石心肠的话:“陈宿,我认真的,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对你对我,都好。”
陈宿不说话,垂在一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