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却有点不是滋味。
那时候的叶初芽还是赵家娇滴滴的小公主，所有人都让着她宠着她，谁能想到她后来会过得那么坎坷呢？
“这牛肉味道不错……”叶初芽发现凌霜白在走神，停下来看他，“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没有。”凌霜白夹了一块她推荐的牛肉，放进嘴里。
叶初芽想听听他的评价，便盯着他看。
凌霜白咬了几口，动作越来越慢，瞥她一眼，继续嚼了两下……
大概是因为长期待在办公室，没什么机会晒太阳，凌霜白皮肤白得有点过分，所以这会儿叶初芽肉眼就看到他皮肤一点点渗出红色，鼻尖和额头甚至隐隐有微汗冒出来。
叶初芽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凌霜白被她识破也不强撑了，将牛肉吐掉，一口气灌下一整杯柠檬水。
叶初芽边笑边替他重新倒了一杯。
“很好笑？”凌霜白又喝下半杯水才缓过来，看叶初芽笑得东倒西歪，生不起气，反而跟着笑了下。
“是我高估你了。”叶初芽再次将他的水杯倒满，笑道，“因为小时候那次，我一直觉得你应该特能吃辣，看来是我小时候的滤镜太厚。”
凌霜白：“……还是这么伶牙俐齿，看来你也没怎么变。”
“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骨子里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变？”叶初芽听出他的意有所指，“不过，肯定还是有变化的，你看我现在多能吃辣。”
凌霜白看着她，觉得很开心。虽然小时候觉得小丫头娇滴滴的，不好哄，但他还是希望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能够一直受宠。
后来叶初芽身上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一度担心她会性情大变，可惜他家也一团乱麻，实在自顾不暇。现在看到叶初芽还是那个叶初芽，也没有消沉，他就彻底放心了。
不过，叶初芽吃辣的程度，确实叫他吃惊，反正这一锅东西，他是不敢再碰。
“要不，我们换一家？”叶初芽也看出他是不能吃辣了，“或者，换个鸳鸯锅？”
“不用，我晚上吃得不多。”凌霜白摇摇头，拿过一旁的菜单，“我点两个小吃就行。”
他是暂时不想碰辣了，火锅店的小吃不多，点了几个甜点，远不如平时吃的精致，凌霜白尝了两口就没再动。
倒是叶初芽胃口不错，两人份的菜品，被她吃掉一大半。
凌霜白很少见到这么能吃的女孩子，随口问了句：“味道怎么样？”
“还行。”叶初芽说，“对我来说，这个辣……一般。”
凌霜白：“……早说可以换一家。”
“那也太浪费了。”叶初芽看着桌上的剩菜，“这些没吃完，我都觉得可惜。”
凌霜白心底泛起一丝酸涩，虽说节约是美德，可他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吃惯了精致的东西，难免有些挑食忌口。
不过分铺张浪费，就已经是节约。
叶初芽爷爷还在世的时候，非常宠爱她，家里单独为她做饭的厨师就有七八个。
老人家要是见到她今天这样，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那些变故，到底还是在她身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凌霜白沉吟一瞬，斟酌着问：“李婶还好吗？”
当年叶初芽离开北城时才几岁，自然需要大人陪同照顾，曾经赵爷爷在世时跟在她身边的人全跑了。只有一个李婶愿意去，这么多年也一直是李婶在照顾她。
“挺好的。”叶初芽说，“她现在跟着我师父住在庵里。”
“她出家了？”凌霜白微微拧眉，“那谁照顾你？”
“她照顾我到十八岁才搬走的。”叶初芽倒是无所谓，“成年人了，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照顾。”
“那……”凌霜白欲言又止。
叶初芽眨眨眼，追问：“你想说什么？”
“我记得，当年给李婶开的工资，是到你二十二岁？”凌霜白记得很清楚，“她既然没有遵守协议……有没有退钱给你？”
“哎呀，十多年前的工资，能有多少？”叶初芽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周叔在世的时候一直生病，用了不少钱，他们对我挺好的，没必要计较那一点点工资。”
“就是没有给你？”凌霜白有点生气，“她拿的可不是小数目，除了赵家给的工资，她老公生病的费用都是我……”
他说到这里倏地闭嘴，一抬眸果然看到叶初芽眉眼弯弯，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你套路我。”凌霜白反应过来，心情更复杂了。
叶初芽歪了歪头，笑道：“我就猜到是你。”
当年李婶之所以愿意跟着叶初芽到乡下去照顾她，确实是喜欢小姑娘，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老公得了罕见病，医药费贵得要命，是凌霜白承担了这部分费用，所以李婶才格外衷心。最初几年凌霜白也会关注着叶初芽那边的情况，知道李婶照顾叶初芽一直很尽心。
后来叶初芽提出解除婚约，来往不再方便，他也确实没时间，渐渐不再过问。怕叶初芽不自在，这事他也没告诉她，但李婶老公吃的药，他一直没停过。
所以刚才他还挺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