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不爱被人安慰，也不爱跟人倾诉，她不知道要姜梨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只能说着一些自己都觉得愚蠢的话来转移注意力，试图让姜梨轻松一些。
姜梨许久才睁开眼：“我没事。”
她取来晾衣杆，轻轻一捅，那颗球就滚出来了，断断欢天喜地地叼着跑了。
姜梨轻声道：“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而已。”
*
段铭坐在回程的车上，他没什么表情，手指却不住地叩着车窗。
车子驶到断段氏总部，他大步流星地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路上还遇到了段昉。
段昉以前见到他必然要出言挖苦，今天却神色匆匆，只抿紧了唇快步擦肩而过。
段铭也没有理会，径直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你找我？”
段正清正戴着眼镜在看文件，听到门开了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段铭，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摆足架子地喝了口茶水。
他慢悠悠地做了一堆事，既不理会段铭的话，也不开口说事情，半晌才敲了敲自己的茶杯。
茶杯的水很烫，他其实只喝了几口，还不需要添，偏偏要摆足了架子让段铭来倒。
这是一种暗示性的确认，他要在这种小事上试探段铭是否仍然可控。
段铭厌烦这种试探。
他一向洒脱，不管是姜梨，陈雅雅谁让他倒水做饭倒垃圾，他都不会推脱，哪怕以前在公司，偶尔开会通宵忙时，他也干过帮下属倒茶的事。
这原本是一件小事，但段正清非要把自己当皇上，这事就变味了。
段铭久久不动作，段正清斜眼看他一眼，又敲了敲杯子。
段铭想，现在还不到时候。
但他又不想完全顺着段正清做，于是转身开了门喊：“王秘书？”
王秘书正是那个去姜梨家接他的人，他的办公室就在段正清隔壁，听到声音立刻出来了：“小段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段铭笑着，客客气气道：“最近工作是不是疏忽了？”
王秘书：“啊？”
段铭笑着一指，声音有意压低，却又能让人听见：“段董的水都忘记续了，还不快去。”
王秘书：“……”
他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段铭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推辞，于是就立刻应下：“哎呦是我忘了，多谢小段总提醒。”赶忙一溜小跑给段正清加了水后离开了。
段铭关了门，没看段正清不悦的脸色，兀自在办公室的沙发坐下。
段正清觉得这个儿子让他越来越有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试图从其他地方下手，拿捏段铭，找回主场，他冷哼了声，刚要开口，却被段铭打断。
段铭十分正式地端坐着，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认真道：“段董，关于公司之前的单子，陈谦已经给我仔细说过了，我已经想到了几个解决方案，想跟您探讨一下，现在方便吗？”
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看了眼时间，略带催促道：“毕竟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我们需要尽快定下来，晚一天，就多损失一天。”
段正清正要发难被他打断，憋了一口气也没法再出，只能吞下去：“你说吧。”
*
“怎么喝成这样了？”胡石英心疼地扶着喝得醉醺醺的韩影，责怪助理：“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助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胡石英将韩影放进卧室，拿着热毛巾给他擦了脸和脖子，又盖上被子，才走出来。
她脸色不太好：“韩影是因为姜梨的热搜才喝成这样的吧？”
“原本我是看她还算乖巧听话，做媳妇正合适，没想到把我儿子拖累成这样，韩影也是，一个大男人，不就离个婚的事，对个扒豪门的女人拿不起放不下，真是没用。”
胡石英沉着脸色骂了句，像在考虑什么。
半晌，她突然向助理扬了扬下巴：“给他经纪人打电话，我有安排。”
“想拿我儿子当跳板嫁豪门，你也得有这个命才行。我倒要看看哪个豪门会要个离过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