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机会。
段铭信心满满。
他开了房门进了屋，连脚步都忍不住轻快起来，看桌子可爱，看椅子俊俏，看沙发都有意思。
他带着笑意在屋里转，一会儿摸摸皮质椅背的缝线，一会儿捏捏大理石茶几的角，一会儿又踱步到立柜前，隔着玻璃看着姜梨放在这里的各种奖杯，一个又一个数过去，数到半路就忘了个数，自己都觉得好笑，干脆放弃了，只隔着玻璃轻轻抚摸奖杯底座刻着的姜梨的名字。
最佳女演员，姜梨。
段铭看得出神，从那简短的几个字里仿佛看到了姜梨捧着它站在台上的样子，淡然却又笃定，她大概是微微笑着的，毫不惊讶，因为她胸有成竹，因为她早有预料，因为她有这样的底气和自信。
神采烁烁，明亮又自信，她的底气使她光彩照人，明艳到几乎不能直视。
段铭想得出神，忽然手机微微振动，他拿出来按下接听键：“这个时间打给我，是又有好消息了吗？”
电话那边汇报的人一愣，不知道他这个“又”字从何而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是的，段昉先生把我们之前做的那个合同谈下来了，今晚最新消息，已经签了。合同文本虽然改过几版，但之前您要我留意的几处都没有进行改动。”
段铭垂着眼睛听着电话那边的消息，面上没什么表情，只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叩着沙发的扶手，一声一声，轻而规律。
许久，他笑了一声，轻轻道：“不错。”
“看来今天果真是我的吉日，好事一件接着一件。”
*
“陈铭给你告白了？”齐菲在电话那边问。
姜梨语塞，挣扎着试图找一个比“告白”这个词更容易让自己接受的词来替换，无果，半晌只能含混地“嗯”了一声。
齐菲“啧啧”了两声。
姜梨诧异：“你怎么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我当然不惊讶了，我早就看出来那小子暗恋你，那个眼神……啧啧，你不会才看出来吧？”齐菲刚从晚宴上下来，一晚上觥筹交错，光顾着笑和说话，饭都没吃饱，她听着姜梨的电话里像是有话要讲，散场后赶快找了个烧烤摊，坐在马路牙子上，点完了烤串就给姜梨打了过去。
然后接到了这样的消息。
姜梨当然没有看出来，不，姜梨仔细想了一下，其实她也不是毫无察觉，只是一直不敢相信罢了。
现在段铭把这事戳破了，摆在台面上来，逼得她也不得不正面应对了。
“怎么办啊，我以后怎么见他啊？”姜梨叫了一声，栽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了眼睛。
齐菲觉得新奇，姜梨一贯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她这种像小女孩一样面对追求会害羞会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有什么好怎么办的？你讨厌他就直接拒绝他呗，反正他一个失忆没有恢复的人，基本上是无家可归，你把他赶出去肯定再也不用担心见他了。”
姜梨：……
怎么着也不能把人赶走吧？
齐菲听着电话这边没了声，忍不住地笑，一边咬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一边调侃：“舍不得了？那你就是不讨厌人家呗，那能怎么办，追求你你就受着，什么时候觉得可以接受了，什么时候就答应。反正我作为经纪人，又不反对你谈恋爱。”
姜梨抠着床单：“你不觉得他年纪也太小了吗？”
“这倒也是。”齐菲点点头，她一贯是坚定的“情侣两岁年龄差”结构的拥护者，但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不过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保养好，老公在高考……是这么说的吧？你这……陈铭怎么着也高考完了的年纪。”
姜梨：“话虽这么说，可——”
齐菲一边吃一边认真思考：“我以前是觉得男生大两岁成熟好照顾人，不过你看你之前那个……光照顾自己去了，所以年纪这事上也就那么着吧，没那么重要。”
“而且年轻确实有年轻的好啊，”齐菲看着刚烤好端上来的腰片，灵光一闪，“有活力，精力旺盛，体力也好，那个……相对可使用年限也更久嘛。”
姜梨：……？